崔玄微起身,捻住她耳垂。一本正经道:“是该补回来。不然抱着会硌人的。瞧你下巴尖的,真是怪可怜的。”

周盈若打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怎么,抱着硌人,你便不喜欢我了?”

“倒也不是,你什么样子,孤都喜欢的。”

崔玄微摇头,一副还想继续逗她的样子。

指尖下的耳垂微微发热,仿佛上头还残留着被他揉弄时的热意。平白无故就想起被那只手在身上游走的感觉。

周盈若摇摇头,努力拜托那种错觉。但是崔玄微带笑的目光仍旧落在她脸上,倒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只能努力将话题转会正事上去。

“宫里的事情,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难处。”

崔玄微垂眸,“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处,只是立储的日子近了。有些人瞧不惯陛下要立孤,所以在就在这事上动了手脚······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答应你的事情,孤是一定会做到的。”

周盈若抬手环住崔玄微的腰。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若是实在查的不容易。你也别太勉强,留得青山在。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崔玄微垂眸,看着眼中少女关切的神情,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一时无言。但是两人手牵在一起,彼此的体温暖着彼此。这一刻里,只怕世上没有人能比他们两个更为亲近。

马车停下。掀起车帘。

已然是到了洛水之畔。浩浩大河东流而去,一层层的浪花溅起。初春的夜里,江边水汽厚重。

周盈若从车上跳下来,瞧着崔玄微对阿一点点头。

抱剑的侍卫转身朝远处走去,不一会儿。忽然炸出一声响来。

深蓝的夜空中。忽然窜出一朵烟花。

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烟花,还有交错着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周盈若很少见过烟花,往年在珠池镇,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镇上的财主家里才会舍得放上一阵。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阵仗如此大,场面又如此壮观的烟花。

绮丽的光焰升腾了万丈,在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团锦簇。

她仰着头,看得正入神,双耳却忽而被一双手覆住。

转身,是崔玄微。

他不看江上的烟花,却只看着她。

谁敢欺负你,我都不答应

谁敢欺负你,我都不答应

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耳朵上,遮掩了那有些过分的烟火声。

周盈若怔住,也不在仰头看烟火,只是定定看着崔玄微。

他眼中倒影出小小的光焰,一团又一团,里头又似乎藏了个她。

“怎么不看了?是不喜欢吗?”

身前的青年开口,有些不解的扬起眉。

他倒先开口问她了。

周盈若摇头,轻轻扯下崔玄微的手。

“倒也不是,只是今日终究是你的生辰。怎么能要你特地哄我开心。”

夜风起了。

周盈若跺跺脚,驱散身上的寒意,忽然想起寿王和寿王妃。

寿王妃和寿王妃早逝,崔玄微和崔怀袖这才养在宫里。

只是关于他们的事情,周盈若知道的甚少。

她牵着崔玄微的手臂摇了摇。

“你跟我说说你阿爹和你阿娘吧。”

崔玄微顿了顿,上下扫了扫周盈若,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风,不紧不慢替她系好。神色中倒仍是浅淡的。

“也没什么好说的。孤的母亲是张家的女儿,嫁给父王,也是照着先皇的意思。听王府里的旧人说,她是个极温柔的人。父王算不上喜欢她,也算不上不喜欢。相敬如宾,也就跟其他夫妻没什么两样子。母亲生下我和怀袖的时候,难产了。其后几年,乱军谋逆,父王也就在平乱的时候,死在了乱军中。”

周盈若张唇,心知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