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大堂中嘈杂的声响,因为女人的声音暂停了一瞬。

跟随左贤王一同出使东都的蛮人亲信愣住。

他认识这个刚刚走入驿馆的女人。

她是宫里的女官,左贤王一直在追逐着的那位。

“王爷在屋里沐浴·······”

亲信的声音未落。

周妙清就踏上了台阶。

她脊背挺直,双手拢在袖中,横搭在腰前。

这是大周宫廷中最标准不过的礼仪做派。

可是藏在她平静面容下的,却是滔天的怒火。

屋门被推开。

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手里拿着块湿淋淋的布巾,正在擦拭上身。

练了一上午的刀,得好好洗洗。

不然进宫去找她,又要被嫌弃上一通。裙二?三??零﹐﹐六??久二三】久六︶更?多@?好??雯<

想起那个人高傲神情下藏着的温柔,还有她最近越发软和的态度。

呼鲁赤面色一柔。

“呼鲁赤!”

女人冷漠的声音和着尖利的破空声一起袭来。

鞭声呼啸。

多年来在战场上征伐的本能,使得呼鲁赤反手格挡。

他抓住袭来的鞭子。

却在听到女人声音的那瞬又松开手,任凭马鞭从掌中抽离。

“妙清?你怎么来了?是来找······”

唇边笑意还未绽开,便看见女人神色冷冷,再度挥鞭抽打而来。

胸膛上多了一道鞭痕。

呼鲁赤眉头一皱。

紧接着第二鞭袭来。

“妙清,怎么了!”

这次他没有再松手,扯住马鞭末梢,看向女人。

周妙清的脸上是奇异的涨红。

在呼鲁赤面前,她终于肯露出愤怒的模样。

“你不是说。我想打你就打你的吗?”

“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可是你总得让我知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吧。”

呼鲁赤有些无奈。

女人眼中逐渐浮起的泪光,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周妙清手中的马鞭无力垂落。

“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一次又一次来骗我?是当年我折辱你,拿你当个马夫,所以你记到了今天?你堂堂漠北的左贤王,费尽心思哄我开心,为的就是骗我跟你去漠北,好方便你日后随意折辱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

呼鲁赤皱眉,“做你的马夫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哪里又骗你了?”

周妙清别开脸,擦去眼角的泪水。

自从进宫之后,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她都是最端庄的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你既然在漠北有了女人,又何必再来招惹我。我告诉你,我不会要一个跟别的女人睡过觉的男人。这鞭子还给你,话说完了,我也要走了,你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她转身。

那根鞭子最后还是送到了她手中。

可是她想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握住这根鞭子。

也再也不看到这个送她鞭子的男人了。

“等等!什么别的女人,我从没有过其他女人。不管是心里还是身边,我唯一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

呼鲁赤这次没有犹豫,他上前拽住女人的手臂。

水滴从他的胸膛上滴落,打湿了女人青色的衣袖。

“我不会放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