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可不少，偶尔劫富济贫一下，也未尝不可吧？”

凌云尚未来得及细思，便觉肩头一沉。沈明烛抬手拍了拍他，似笑非笑地叹道：

“我总算明白，为何老剑头偏偏将你派了出来。以你这等武艺，四海论剑之上，怕是少有敌手……再添上你们悬剑宗与盟主之间的那层关系。啧啧……没想到我竟睡了下一任的武林盟主，真是死而无憾了。”

凌云咬牙道：“胡言乱语。”

沈明烛笑吟吟道：“看这架势，你是没得选了咯……说来也是稀奇，世间竟还有你这般人物，连浩然盟主都懒得做？权在手、财在握，普天之下除了当皇帝，哪还能有比这更风光的位置？”

凌云指节微颤，紧紧掐着那份舆图，似是不敢置信这上头画的每一处关卡。

沈明烛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哎呀，不过你若真登了大位，脾气得收敛些才好起码，别连自己的财路都给断了。如今这浩然盟，可也不全是为苍生讲道理的地儿……你这一路过来，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话未说完，凌云忽地松开舆图，一把扯住沈明烛便往外走。沈明烛猝不及防，被他拽得生疼，顿时惊叫道：“你疯啦？轻点儿，疼死我了”

凌云沉声道：“我要去四象城，当面找师伯问个分明。”

第十二章

沈明烛道：“那你想听怎样的答案呢？”

“是想听他说，浩然盟清清白白，未曾涉足其事？还是想听他说，这一切都是真的，确凿无疑？”

他一面说着，手掌缓缓覆上凌云因情绪激荡而起伏的胸膛。那掌心带着温度，却不灼人，轻柔地落在心口上，像是一枚安神的符箓，竟让凌云心中那股乱流慢慢平息了几分。

沈明烛语声更低：“眼睛是用来看真相的，不是用来听人说教的。无论告诉你答案的是谁，是你师父，是你师伯，还是我，都一样。”

凌云气息渐缓，眼神也由锐转涩，片刻后抬手掩额，只觉掌心微凉，已有细汗沁出。他低声道：“方才……抱歉，并非有意要拽疼你。”

沈明烛笑意浅淡，眼角却藏着几分怜惜：“好剑君，我又怎会怪你呢？”

凌云重新坐回案前，望着那盒金银珠宝，神情怔然，半晌长叹：“此事虽令人费解，可也不至于让我激荡至此……方才只觉脑中纷乱如麻，竟连话都说不全了。”

沈明烛缓步而至，在他膝前半跪，仰首望来。那双眼仿若无声的渊水，叫人恍然间分不清，究竟是谁被谁困在其中。

“你这一路披星踏露，奔波至此，心神难安也属常情。再忍一程，前路已近。待尘埃落定，曲直自明那时，便也无须再苦苦执念于此了。”

凌云心烦意乱地阖上双眼，胡乱地点了点头，像勉强应下他的这番话。

沈明烛见状，眸中笑意更甚，指尖轻点过他唇畔，声音低柔：“……我方才可算听话？主家在时，可半句轻浮都没说。”

凌云睁眼，伸手握住那只顺着唇角滑落的手，语气淡淡：“勉强算吧。”

沈明烛唇角一扬，凑近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凌云耳畔微红，垂眸低声道：“……光天化日，恐不妥当。”

沈明烛忽而欺身上前，顺着凌云膝边轻巧地探入他怀中，他仰头贴近耳畔，低笑道：“屋中并无旁人，帷帐一垂，便是昼夜不分。你躲什么呢？”

凌云无奈，早知不该轻易应下这等事，可话已出口，便没有反悔的道理。只得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沈明烛的肩，道：“那你起来，这般姿势，你让我如何帮你？”

沈明烛登时像只兔子般蹿了起来，动作轻快得很，才一站稳，便顺势拉了凌云一把，将他也从椅上拽起。凌云身形尚未立稳，沈明烛已利落地坐了回去，顺手一带，便在他眼前大大方方地敞开双腿。

“现在你总没借口了吧？” 他一手撑着椅背，眼尾挑起，语气轻佻又有几分催促的意思。

凌云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