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萧竹见他神色凝滞,便不再揶揄,自顾自为气氛寻转圜之语,道:“虽则迟了几日,但四海论剑也在明日才正式开始,终究是赶上了。贤侄这一路风尘仆仆,可曾遇上些奇闻趣事?解我无聊一二?”

不提还好,这一提,凌云脑海中那袭白衣便再也赶不走。短短一月半,他竟觉得像过了半生那样漫长。这一路行来,皆是那人的影子。

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只凝成两个字:“……顺利。”

话音刚落,凌云仰首又将半樽烈酒一饮而尽,似是宁可要醉死帐中,也胜于清醒。

萧竹见状,只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久别归来,未免拘谨生疏。又想着他连夜兼程而至,或有倦意,便不多问,只吩咐随侍弟子照料周全,待他酒醒再送回房歇息,自己也起身离席。

……

夜色已深,桌上蜡烛早已燃尽,残余的一点蜡泪滴落在凌云手背,他方才骤然惊醒。

头痛欲裂。

凌云仰头望了望窗外,那轮明月已被乌云遮蔽,再回首,只见席间早已空荡,唯有两名身着浩然盟服饰的弟子倚墙而眠。心头一凛,便知自己席间失礼,不觉懊恼万分。

他勉力站起,踉跄几步,捞起躺在地上的沉剑,一步步朝后院而去。

院中早春寒意未歇,风如刀割,凌云被吹得略微清醒,然脑中刺痛更甚。他扶着栏杆,循着唯一亮着灯盏的房舍缓步前行。

那是萧竹的寝所他此来,是欲向师伯请罪。

可未及叩门,便听屋内传出几声断续喘息。

凌云神情一变,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竟是沈明烛!

醉意霎时退了七分,他屏息凝神,只隔着一扇木门,耳中听得更清。

沈明烛道:“教主啊……有你这般卸磨杀驴的吗?往日脏活累活,哪一样不是我来做?如今你要金盆洗手,就拿我的人头去投诚?”

紧接着,一道粗重男声怒喝而出:“婊子养的便是婊子!是老夫好心施舍你一口饭吃,你竟还敢反咬主子?”

沈明烛语气森冷,挑声道:“好心?你分明是见我体质异于常人,心存邪念。你对我做过何事……可敢在第三人面前言来?”

话音未落,屋中便传出“啪”地一记脆响,紧随其后的是沈明烛一声闷哼,带着呛咳的血音。

萧竹冷声道:“我劝你识相些,少说不该说的话。你若乖乖去死,尚能留你几分体面。否则……我今日便可以教你生不如死!”

沈明烛却不以为然,笑意愈发讥诮::“堂堂浩然盟主,暗中设立魔教,残害黎民百姓,污蔑官府……我倒要看看这般勾当传出去,到底是谁更怕死些!”

萧竹怒火中烧,抬脚便是一记狠踹,正中沈明烛腹侧,喝道:“你都成了废人,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话音方落,他猛然俯身,揪住沈明烛的发髻,强行将人从地上拽起,一手掐住他脖颈,语气阴寒如蛇:“小婊子,别以为如今我年老体衰,便奈何不得你。”

沈明烛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咬牙而立,忽而话锋一转,声色带了一分乞求:“你心狠,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这等事,我再不会顺着你。”

萧竹闻言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鄙夷:“你也配谈愿不愿意?”

他抬手将人猛地甩向案几,器皿翻落,碎瓷四溅,沈明烛身形踉跄,狼狈地摔落在地。

沈明烛伏在地上,抬起头来,嘴角已染血色,却偏偏还不饶人,道:“你的贤侄如今可还在府上住着,若让凌云知道你是这般禽兽不如的东西……”

萧竹身形一顿,眸中陡生杀意,寒声道:“你行些旁门左道,我尚可装作不知。但若你胆敢动凌云一根毫毛我便让你死无全尸!”

沈明烛却不为所惧,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唇角勾起更张狂的笑:“哼,他可不是你这等伪善假正的老狗。若真叫他知晓你这些年做下的好事……只怕连与你同门都觉恶心。”

萧竹神色陡厉,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