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校长临走前,虞向海亲自把他送下了楼。

“对了,我家里前些年进了些百年老参,我差人改天给您送点过去。”

闻老师笑呵呵地想要婉拒,却被他提前抢了话头:“都是一些小东西,不成敬意。您这次特意出面,帮洛洛澄清那些可恶的谣言,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您可一定要收下。”

这个投资人的说辞显然对闻校长颇有成效,倒是令从来不收礼物的闻老先生破例答应了这一回。

送走了洛云帆的恩师,虞先生这才回到病房。刚一进门,就听到床上的人毫不留情地冷嘲:“别以为讨好闻老师我就会对之前发生的事既往不咎。虞向海,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干涉我的事务?”

“投资人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虞向海理直气壮走近了些。

不知为什么,大明星昏睡不醒时他只顾着心疼怜惜,从未想过做点什么,可洛云帆只要一醒过来,只要用那种连生气都像勾引的眼神看他,虞向海就总是情不自禁。

就连在话头上,都老想欺负欺负他。像逗弄喜怒无常的柔软猫咪。

男人深深凝望着床上的美人,唇边笑容倏地换了个味道:“怎么,洛洛该不会是觉得,凭这个身份不能关心你的事?难道……你还想要什么明媒正娶的名分?嗯,倒也不是不行。”他故作沉思地拉长语调。

“……把信还给我。”

洛云帆不想和这油腔滑调没个正经的男人废话,他冷冰冰地伸出手来,虞向海反而故意收回手:“你不是不看的吗?”

“……”

“既然你不想看,就放在我这里吧。”虞向海凑近过去,熟稔地帮他把输液那只手下的暖手袋取了过来,重新充电。

他这些举动太过亲昵自然,就仿佛――之前早已做过无数次似的。

不知是这间病房过于熟悉,还是男人身上似曾相识的气味,洛云帆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下意识往后面仰,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枕头里退无可退。

虞向海当然察觉到了他的戒备和紧绷,立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稍微靠后了些许,与他拉开距离:“你明明生病了,之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洛云帆立刻回想起了那一夜的不愉快,不怒反笑:“我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他唇角分明是上扬的,漆黑的眼珠里却不见丝毫笑意。

“……”

男人心中一紧,喉结滚动了几下,下意识狡辩起来:“可当时明明是你骗我在先。洛云帆,你总是骗我,前科无数,我实在是气昏头了才会……”

他这辈子在高处俯视惯了,从来没有主动对谁服过软,说过一句对不起,此时即使绞尽脑汁艰难又勉强地组织着恰当的措辞也难以真正放下骄傲和自尊,洛云帆毫不退让,冷声尖锐地打断他:“就算我没有发烧,难道你就可以随意强迫我,囚禁我了?”

“不是的…我,洛洛你听我解释……”他急得心都疼了。

“囚禁”这样的字眼过于严重,何况虞向海当初满脑子都只想保护他,事急从权,实属无奈之举。

“当初我被你悄无声息地关在山庄里,连出面和汪思远对抗,为自己解释辩白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还不算囚禁吗?!够了!”洛云帆目光雪亮,话再出口时,字字凌厉如刃:“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毋需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威胁我也好,封杀我也罢,你大可以试试看。虞向海,我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