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际,它是和恐惧同样强烈的情绪,一起被刻在了潜意识深处,最终成功地把他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失去记忆之后,它却又在一张白纸上彰显本色,让他的本能先于理智占了上风,被危险的感性俘虏,从而失去防备,变得轻易相信,渴求关怀,习惯软弱,愿意依赖……最终,它和那个始作俑者设套做局,把他骗得像个世间最可笑的傻瓜。
而现在,它伴随着噩梦一起复苏,在他原本坚不可摧的精神领域蠢蠢欲动,一点点宣示着存在感。
……
洛云帆猛地站起身!
他把那件被体温捂热了的风衣一把丢开,推门而出,在寂静无声的深夜疾步跑到空无一人的临时道具仓,抽出一把道具剑来。
剑身轻盈,刃口未开,却在夜色映衬下闪动着杀气腾腾的寒光,如假包换。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回头地隐入了身后那方竹林。
皓月当空,白衣翩然,独自一人舞剑的身影在竹林当中显得分外惹眼。
洛云帆早年跟着圈内最有名的动作指导认真练过武生,因而才能在数十年间凭借动作戏立于不败之地。和拍戏时行云流水抑扬顿挫的剑花不同,他此刻翻腾挪转间出得尽是杀招,刀刀致命,力道惊人,每一击都奔着竹节正当中的要害而去,精准利落直取人首级。
这几十套连下来不见丝毫滞懈感,凡剑刃扫过之处,竹叶簌簌落下,又随气流回旋而上,搅乱了这一方清净天地。
忽然,一双长腿自阴影里逐步走来,洛云帆恰好一个旋身挥剑全力劈砍而下,直到最后一刻,才堪堪撤去了力道。
剑首嗡鸣,尖端直直顶在虞向海的左胸心脏上。
“……”
洛云帆就那么看着他,胸腔一起一伏,微微喘着气,身上还穿着刚才那套象牙白的戏服,汗水自发梢滑落,又沿着他的脸颊流淌到下颌尖,隐入一览无余的光洁脖颈,积聚在一颤一颤的锁骨窝。
他未撤回手,虞向海也不挡开,仍旧是一派温文尔雅,“这么晚了还练剑,明早再练不好吗?”男人的唇角带着笑,眸中的担忧隐隐乍现。见他不说话,又问:“你好一点了吗,这么剧烈的运动量,万一又昏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