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他便一头栽倒在椅子里,抽搐了几下之后再也不动了,变成了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
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周总,咱们就算抢先一步,恐怕也……”瘦高男人虽开着车,却心有不安。
靠坐在后排行政车椅里的中年男人终于揭下兜帽,露出底下那张阴鸷而苍老的面容,“都怪那个蠢货沉不住气!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已经是我顾念旧情了。要是落到虞家手上,可就没有这么轻松的死法。”
他的手掌抚弄着拐杖手柄顶端的羊脂玉,眉心紧锁,显然也很焦躁。
“无论他是生还是死,虞家都不会放过他的。虞向海那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来不及亲自审人,要是汪思远活着落到了他手里,不出半个小时,就会把我供出来。”
瘦高男人自以为能献出妙计,索性出谋划策:“虞公子的软肋应该就是洛云帆,依我之见,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下手?”
被上司强硬打断,吓得他连忙将一肚子的腹稿全都咽了回去。
周天行蛇蝎般的眼珠呈现在反光镜中,森冷森冷的,如同在看一个可悲的笑话:“你以为我有几条命,还敢明面上和虞家对着干?别说虞向海的爹还活着,就算他爹哪天真死了,他要上位也不过就是叶家一句话。更何况还有韩家在后面排着队,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
“――他真动了心思想要弄死咱们,那比踩死一只蚂蚁还更容易。”
说罢,男人泄了气一般往后仰倒,面色难看至极。
“得亏你的情报还算及时,在他出院之前弄到了汪思远的下落。虞向海的刑讯手段我早有耳闻,谁落到他手里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前阵子派出去绑架洛云帆的那几个人,到现在还一点音讯都没有,恐怕早就被他处理干净了。”
驾驶座里的瘦高男人不由握紧了方向盘,不知不觉加快了车速。所谓一步错则步步错,哪怕拆东墙补西墙,也怎么都填不完先前留下的巨大隐患。
“只要汪思远一死,他和洛云帆遇袭的事就是死无对证,怎么也不会清算到我头上。”
周天行疲惫而不甘心地合上眼皮,仿佛一夜间老了十岁:“你也少动洛云帆的念头,从现在起――咱们和虞家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的事尽量别发生太大摩擦。至于之前那块地……虞向海如果不肯松口,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瘦高男人扶了扶眼镜,担忧地问:“最晚在黎明之前,虞向海就会得知汪思远无故暴毙的事――对外界和媒体还能勉强隐瞒糊弄过去,可想要瞒过他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周总,需要帮您订机票吗?现在是凌晨时分,赶在他发现之前离开,还来得及。”
周天行一听这话顿时血压飚高,气得喝骂道:“……你脑子进屎了吗?等他找上门来我再跑路也不迟!现在就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
自知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前面的年轻人只能充当司机,默默开车。
“……据知悉,汪思远于昨晚凌晨一点十分在看押所突然吐血失去心跳,经抢救无效后确认死亡。”
伴随着黎明的第一缕晨曦,这份官方通报如同一记重磅炸弹,炸得整个城市嗡嗡作响。
新闻台的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看向镜头,“……还需进一步等待尸检结果,才能确定死亡原因。”
洛云帆斜靠在枕畔浅眠,床边的手机一震,他立刻就被惊醒了。
揉了揉太阳穴,他起身来到在走廊的尽头,确保四下无人,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你看新闻了吗?汪思远死在里面了!死因据说还在查,洛洛,我找了不少渠道打听,但内部流传出来的消息非常有限,只有模棱两可的暗示,打点了好半天才给我传了句话,说是……食物中毒??!”司娜不敢置信地夹着电话,手上一刻没停地瞧着键盘。
“……”洛云帆攥紧手指,下意识朝虞向海的病房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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