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埋头吃:【不要浪费粮食,我帮他吃光。】

……

床上有了个竹夹膝,夜里小窗帘子半卷,夜风一吹,屋外刚竹簌簌作响,屋里竹夹膝遍生秋凉。

水鹊喜欢得紧,就贴着两人中间的竹夹膝睡。

齐朝槿却不敢向着他睡。

因着水鹊嫌热,他昨夜赶工,用之前留作新年缝新衣的一匹细棉布,给水鹊裁剪缝制了两身无袖夏衣,裤脚也是短一些的。

他若是一翻身,就能在银色月光底下,瞧见那一身白得要发光的细皮嫩肉。

缝制的时候没发觉,当下想来那单扣对襟夏衣,扣子绣的位置太低了,锁骨和胸脯白生生的,睡相差些几乎都要露出点点粉色。

齐朝槿背对着水鹊,侧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水鹊却半梦半醒忽地一拍他手臂,迷迷糊糊地说:“齐郎……有蚊子叮我,你快咬它……”

齐朝槿:“……”

他翻身坐起来,撩开布帐子离开床铺,摸黑在厅堂的橱柜里找到火绳。

火绳是去年秋采摘了结过籽的艾草、蒿草再编成绳状的,晒干了就等今夏用来灭蚊。

一根悬在窗下,一根绑在门边,点燃,烟细细袅袅。

另外半边凉席一下陷,水鹊知道是齐朝槿躺下了,他睡迷糊了,咕咕哝哝地小声和对方说:“齐郎,给我扇扇子……你一扇风,蚊子就不敢来叮我了。”

齐朝槿:“……”

第55章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4)

一夜好眠,无梦到天明。

他来到这个世界都好几日了,逐渐习惯了这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因此今天附近人家的公鸡一鸣啼,他就醒了。

齐朝槿已经在院子里杀了鸡,用烧好的开水烫后拔毛,灶房的台上满满一碗鸡血。

水鹊蹲下来,好奇地看他:“齐郎,你眼周怎么青黑青黑的,昨夜没睡吗?”

齐朝槿手上拔毛动作不停,看他过来,舀了木桶里一勺水,冲了冲雉鸡的腥味。

也不抬首看水鹊的眼睛。

他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水鹊昨夜非要自己扇扇子,所以他一夜没睡。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齐朝槿没说,其实后半夜火绳熏过后,卧房的蚊子都没了,只是他在扇风时,哪怕避开视线,余光也能看见水鹊那一身的嫩肉,尤其是有凉风,水鹊还翻身往他这边凑。

雪腮被枕席挤压得有些许变形,唇肉也跟着挤出一丝缝吐息。

又因着侧躺的缘故,无袖的轻薄夏衣领口敞开,这人看起来瘦伶伶的,平平的雪白胸膛却在月光当中堆出点微不可察的起伏,压着手臂。

齐朝槿余光一瞥,望着悬梁到天亮。

水鹊睡一觉醒来,蚊子包都消了,当然不相信齐朝槿嘴里的说辞。

他睡得这么好,哪里半夜逼着齐朝槿给自己扇扇子了?

不要自己熬鹰怪到他头上。

齐朝槿处理完雉鸡,去灶房的砧板上大刀切了两半,一半用来煲汤,另一半留作中午晚上炒、焖都来一遍。

早上还是容易入口的粥米薄饼。

他换了身衣服,没了身上鸡血的那股味道,才好到长州县里去,水鹊念着昨天齐朝槿带回来的冰雪冷元子,要跟着他去。

齐朝槿也就由着他,就是过当初那条河的时候需得搀水鹊一把,免得他又落到水里去。

一从西南门进到长州县里,街头就是糖水摊。

前朝禁止私人藏冰,冰商想要夏日里卖冰需得先向官府交高昂租赁冰窖的费用,成本过高,世人都道夏冰贵如金,百姓们一问冰价就纷纷散了。

但改朝换代到大融朝,夏冰市场化三十余年,消夏食品纷纷涌现,光是长州县就有冰窖十二座。

简易雨蓬一搭,流动糖水摊街头巷尾都是。

金橘雪泡,间道糖荔枝,砂糖绿豆,生淹水木瓜……

水鹊坐在摊子的小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