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暗黑法师,也不会有黑色的眼睛。”
这里也有“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种说法吗?
安德鲁努力放松,发散思维,让语气里带上揶揄。
“您会放我走吗,如果我告诉您的话?”
没有犹豫的,他竟然点了点头。
安德鲁没当真。如果他会问句话就放过自己,何必费这么多功夫抓走她。
“我也不知道,”安德鲁说真心话的时候磕磕绊绊,一撒谎反而就轻松下来,谎话信手拈来,“或许神看腻了浅色眼睛的人,才塑造了黑眼睛的我。”
他站起来,俯视着她,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你又犯了欺骗之罪,在离神最近的摩罗峰顶。”
安德鲁除了眼皮跳了一下,表现得不能更镇定,甚至还笑弯了眼睛,“我告诉了您答案,您却硬要否认。或许,您只是不想放我走。”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放你回去。我承诺你。”
“我 可以超脱神的控制。”
她故意含糊其辞,但没有撒谎。
就算是她,生在思想开放的世界,也从来没有料到自己的经历。这里的人更难想象。
“ ”那化作少年模样的怪物瞳孔一缩,安德鲁以为他想反悔,没怎么惊讶愤怒,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准备拉长战线。
“我送你回去。”
安德鲁已经震惊习惯,对他与众不同的行事作风感到麻木。
“大人,大可不必。”安德鲁看上去有些为难,婉拒道,“我可以用法术回去。”
“没有人能越过幻雾之森,也没有人登上过摩罗峰顶,除了我。”
嗯,现在还有安德鲁。
“好呀,您来送我回去。”
安德鲁拒绝让他抓着自己,她说过幻雾之森的时候她抓着他的爪子,其余她可以用法阵。毕竟她这段时间营养不良,瘦是瘦了,力气也小了,臂力跟不上。刚才吊了半程已经胳膊酸软,全程吊着,她怕自己当场摔死。
“您不知道,您的爪子有多尖利。”安德鲁于事无补地拉了拉身上又脏又破的裙子,腰上的破洞和血迹怎么也遮不住。
“我后来治好了你。”
“可是那很疼。”安德鲁实话实说。
“ 是吗?”
他对疼不疼,没有概念。只要最后没有伤到人,就可以了。
他沉睡太久,不懂得这些规则。也或许他曾经明白,现在却根本记不清了。
这很致命。
他被称为暗黑使者,不祥的怪物,和他们的神相反。
但是他对他们的“神”,有种异样的感觉。
千百年的沉睡,他忘记了一切,除了他被所有生灵排斥这件事。可笑的是,多年前那场旷日持久的疯狂围猎,施虐者把它当做荣光,载入史册,当事人却忘得一干二净。
他带着她穿过层层雾障。
“我想知道,您叫什么名字。您能告诉我吗?”
“兰阿。”
像梵音,像佛门中传来的一句清心寡欲的禅语,偏偏让人遐想无边。
第二个音听起来尤为清润,音色饱满圆润,优美似吟咏。
快到克林堡了。
低下头,安德鲁可以看见守门的护卫和里面焦急匆忙的侍者。
“兰阿 我叫 ”
兰阿还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猩红光芒的法阵从天而降,赤芒四处扫射。
凭空出现的法阵像齿轮飞快轮转,他被乍现的红光晃了一下,感觉那有如实质般,在他背上凶狠地斩了一道。
巨禽痛苦地扬起脖颈,厉声长啸,凄厉刺耳。
“安德鲁。”
稳稳落在莹莹绿芒的法阵上的少年补上了未完的自我介绍,神色冰冷,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裙摆。也不该每次都是她被摁在地上摩擦,是吧?
“愣着干什么,”不管尖叫奔散的侍者和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