偻蓝草的药丸可以减轻幻境的作用,楚飞镜解下腰间锦囊攥在手心。詹玉景还记得里面是什么,往后退开几寸,又忍不住担心他,“夫君,你之前吃这个药,就是为了治病么?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你有隐疾?”

骏马在低伏的草叶间慢行,楚飞镜凝着那只锦囊,“我从前也不知自己害了病。”

詹玉景道,“那你要吃药么?”

楚飞镜抬眼,他已退开半臂远,戒备地盯着锦囊,似乎那里面的东西让他极为惊惧。

他对着一只锦囊竖起浑身尖刺,倒叫楚飞镜看得莞尔,转手将锦囊系在腰间,“这病,留待日后再治吧。”

詹玉景虽厌恶偻蓝草,却也不想看楚飞镜出事,握住他化为白骨的手正要说话,骏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原来是方才踏到一条伏在草丛里的蛇,受到惊吓甩蹄子狂跳。

楚飞镜不察,只来得及抱住詹玉景,被抖得双双摔下马鞍。

那马自顾自跑远了,詹玉景被压在草丛,举目只能望见连绵青草。

来不及问对方怎么办,楚飞镜低头吻他,不由分说突然而然,却又坦然得似乎本该如此。

詹玉景搂他脖子回应他,被亲得两颊飞红低吟呜咽。忽然头上一紧,有冰凉细长的物什穿过发冠,伸手去摸,似乎是一支玉簪。

他想取下来看看,楚飞镜却按住手叫他别动,指腹缓缓抚摸鬓角长发,端详他被亲得两眼水光的媚态。簪子物归原主,他的心也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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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81“这世上只有一个詹玉景”颜

詹玉景剥他衣服,自脖子往下绵密亲吻,衣领散开后,他轻呼一声按住对方心口。

楚飞镜低头去看,胸前肋骨已和手腕一般无二,成了几片森森白骨。

他摁了摁心口裸露出来的骨架,后知后觉开始感到疼,四肢紧绷倒在詹玉景身上,清晰地意识到,幻境正在一丝一缕抽走他的生机。

詹玉景惊慌地抱他肩膀,扭头向空茫的四周大声呼救。

意识一寸一寸暗下去,楚飞镜几乎要陷入混沌,可总觉得不甘心,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他还没来得及去完成。

眼前亮堂一瞬,入目是挂满金色飞纱的屋子,詹玉景浑身赤裸趴在他肩上,已被情欲送上巅峰,正颤抖地叫他飞镜。

这场景不像在这个世界发生,可又那么真实那么熟悉,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声飞镜脱口而出,都像石子落入严冬的湖泊,一下接一下破开最上层的薄冰,直到将内里搅动得暗流汹涌。

当闯入者入戏太深,幻境即是真,真实亦成了假。

楚飞镜的意识被不断拉扯,几乎要忘了自己身处幻境,濒死的前一刻,忽然记起那件被他遗忘的、非常重要的事是什么

真正的詹玉景还被困在幻境,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和他经历相同的结局。而面前的詹玉景,再留恋也只能换来短暂几天的欢愉,他不可能和一个幻象走到永远。

楚飞镜咬牙和幻境的力量反抗,重复告诉自己面前全都是假象。内里煎熬到快要撕裂成两半,在詹玉景看来,不过是面色沉郁至极,嘴角一抿,有血流了出来。

他不知所措替对方擦拭血迹,楚飞镜像是浑然不觉,探手抚摸他发冠上的玉簪,目光下移三寸,又去摸他眉骨的弧度,神情留恋甚或堪称缱绻,然终归收手解下腰间锦囊。

他总共只吃了一次,里面还剩十多枚药丸。仰头一口气全嚼碎了咽下,嘴唇染上的艳红粉末,让他看起来凄厉如鬼一般,叫詹玉景一阵头皮发麻。

“夫君,夫君……”

詹玉景仰头吻他的脸,意欲用这种方式留住他。

楚飞镜闭了闭眼,一次性吃的药丸太多,五脏六腑绞做一片,疼得快要烧起来。但这也让他破开幻境层层叠加的假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眼下自己该做什么。

他顺了顺詹玉景肩后长发,双目中挣扎止熄,平静到像一片湖,或说一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