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挨了符篆的爆破,他的伤不比楚叶语的轻,然而,詹玉景的目光始终只停在楚叶语一人身上,并没有分出半点注意力,去看站在角落里的他。
楚飞镜垂眸兀自静了会儿,沉声道,“人已经救下来了,抓紧时间出去吧。”
詹玉景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两个人,大步上前将詹别烨接过来。对方胡须鬓发杂糅成一片,脸色也是灰扑扑的,根本辨不清面目。
他想起傅醉怀说,二十年前詹别烨为了取出晶石,右手手臂骨头碎裂。
在周身摸了两下,却发现不光是右手手臂,左手乃至双腿骨头的形状都很奇怪,像是被打断后自行长好,只不过右手格外严重。
詹玉景没说话,看一眼陷入昏迷的中年男人
听傅醉怀说起过,詹别烨当年是当年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刀客,刀法武功之造诣难逢敌手。
这样一个人,却被废掉四肢,关在暗无天日的石窟中二十余年,不知世事变迁今夕何夕。
他没再往下想,背起詹别烨往传送阵的方向走,二楚紧随其后。
隐约的看见那边有一抹阴影,原以为是石头没在意,谁知那影子突然挥袖,朝他射来几枚毒镖。
詹玉景双目一凛,旋身往旁边避开,毒镖钉入石壁中发出铮响。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喝斥道,“谁在那儿?!”
方才他们只顾着救人,完全没察觉到,这座石窟竟悄无声息出现了第四个人。
那人自阴影中走出,身形魁梧头发花白,脸上戴有一只玄铁铸成的鬼面,往传送阵前头一站,入口被挡得七七八八。
一双眼睛在詹玉景周身转了两圈,鬼面人森然道,“老唐猜得果然没错,小兔崽子滑头得很,玩得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钻洞钻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个鬼面人,就是上次在唐寒松房里见过的殷洲白。
詹玉景无心与他废话,袖箭放出一枚冰针,对方躲开后,他趁机三两步奔向传送阵出口。
殷洲白反应极快,反手朝对面掷出一枚菱形铁片,碰到传送阵后展开成铁网,牢牢吸附在出口处,詹玉景连踹几脚,竟踹它不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需再说废话,双方立即动手开打。
楚叶语与楚飞镜剑法不差,然而石窟光线昏暗,殷洲白利用这一点,在墙壁上纵跃闪躲,脚法飘忽诡谲。
他不善攻击不肯正面交锋,却东躲西藏叫人轻易抓不到他,趁二楚不备朝背后放几枚暗器,双方一时僵持,谁也占不到优势。
詹玉景背稳了詹别烨,用力在铁网上锤了几拳,这东西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竟然半点损伤也无。
他心里正着急,忽然发现铁网四周爆出几串火花,中间突出来一块拳印,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詹玉景猜测对面有人也在施力,不由惊喜,往后退开几步,铁网被砸得凹凸不平之后,骤然爆炸成碎片向四周飞溅。
一人从残损的铁网中间走出来,双目炯炯四肢健壮,右手手臂贴满燃烧的符篆,想必刚才正是借符篆的力,才砸开了这道铁门。
唐昌岳匆匆看一眼詹玉景,并未过多搭理,朝着后面三人跑去,一面大吼道,“殷伯伯?您不是在灵越谷旁观小弟的婚礼么,怎么跑到我家密室来了?”
他这一嗓子,对面三人同时看向传送阵,发觉出口洞开,楚叶语和楚飞镜不再恋战,闪身折返回地面。
詹玉景率先跳进传送阵,二者立即跟上,待殷洲白跳下来追赶,早已来不及,四人跑得影子都抓不着了。
殷洲白瞪着出口处断开的铁网,上面还有火花留下的烫红。唐昌岳在身后问,“殷伯伯,他们三人是谁啊?怎么会与你一起出现这里?此处是父亲的密室,平日里就连我和小弟也不能进出,你们”
“行了。”殷洲白转过身,透过面具一双鹰目冷冷盯他,“别在这儿跟我装疯卖傻。家里被人钻了地道,进贼这么长时间,还一来就是三个,别告诉我你真的半点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