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闻言挠了挠头,说:“但你五叔亲口说过一句话。”
宗鹭说:“什么?”
“恃宠生娇没有好下?场。”裴溪亭说,“你小子,就不要坑我了。”
宗鹭径自忽略了后面那句话,微微思索,说:“看来五叔也清楚自己对裴文书不同。”
“不错,”裴溪亭比起大?拇指,夸赞道,“你很会捕捉关键信息。”
宗鹭看着裴溪亭,说:“那裴文书也对五叔不同吗?”
裴溪亭说:“啊。”
“裴文书的眼睛极为漂亮,但有五分锋利,像秋天的碧湖,但你看向五叔的时候,半点不冷,像春天的碧湖。”宗鹭绕有兴趣地看着裴溪亭,“都说自眼观心,裴文书看见五叔就心生荡漾,是不是?”
裴溪亭说:“呵。”
“你们都对彼此?不同,而且毫不遮掩,”宗鹭得出结论,“所以你们是摸过、抱过的关系,对吗?”
“你很懂吗?”裴溪亭抱臂,“小屁孩。”
“裴文书开始言语攻击我,说明被我说到了心坎。”
宗鹭丝毫不介意,淡定的样子和他?五叔如出一辙,看得裴溪亭心里一痒,突然扑过去掐住宗鹭的小脸。宗鹭眼眶瞪大?,震惊地看着他?,他?微微一笑,说:“诶,你这是欺软怕硬,你敢这么问你五叔吗?”
“我卟敢。”宗鹭被掐成了小鸡嘴,模模糊糊地说,“所以才来问裴文书。”
“很好。”裴溪亭夸赞道,“你这个?逻辑没毛病……唉,你说,你五叔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跟你似的,带着一脸的小软肉装深沉?”
他?试图想象,笑着说:“别?说,还挺可爱的。改天我得画一张你五叔的返老还童图,挂在房间里好好”
房门突然被推开,裴溪亭吓了半跳,下?意识地说:“元芳你个?没礼貌的……呃。”
待看清来人,裴溪亭的话音戛止。
同时他?身下?的宗鹭眼疾手快、身姿矫捷地从他?身下?翻滚出去,下?床后站定,捧手行礼,心虚地唤了声“五叔”。
俞梢云站在门外?,伸手将门关上了。
这是要关门打狗吗?裴溪亭回过神?来,快速溜爬下?床,捧手行礼,“殿下?。”
太子在桌边坐下?,抬眼看着床前的一大?一小,说:“跪下?。”
宗鹭撩起衣摆就跪了。
“我临行前怎么交代你的?”太子淡声说,“看来你是当耳旁风了。”
“我不……”宗鹭无法辩驳,低着头说,“我错了,任凭五叔责罚。”
“任凭责罚,那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太子说,“你这是算计打探到我头上了,有出息。”
宗鹭抿了抿嘴,心说那我这是算计对了、打探着了,但没敢说出口,只说:“此?事与裴文书无关,请五叔只罚我。”
裴溪亭在一旁杵着,闻言稍显欣慰。
“是吗?”太子看向裴溪亭,“溪亭,与你有关否?”
裴溪亭根本不知道太子是何时来的,有没有听墙角,听了多久,闻言心里呵呵一笑,面上温顺地说:“卑职心中忐忑,但不敢登门搅扰殿下?就寝,知情瞒报是为罪责,不敢推脱。”
太子说:“你这不是已经在推脱了吗?”
“……”裴溪亭说,“卑职知错,卑职有罪,卑职罪大?恶极,卑职罪该万死,卑职……”
裴溪亭撂蹄子了,戳着宗鹭的背说:“他?自己来找我的,关我什么事!”
太子不怒反笑,说:“那瞒而不报怎么说?”
“我倒是想报,我上哪儿报去?我又?不知道殿下?住哪儿。”裴溪亭挑眉,似笑非笑地说,“难道殿下?认为我应该知道您住在哪儿吗?那殿下?真是高看我了,我又?不会飞檐走壁,身边也就一个?元芳,当不了监视人的猫头鹰。”
这一溜绵里藏针、含沙射影,太子轻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