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栽得树林,恐怕要被他们这些后人砍尽。

温禧又看向还在打瞌睡的吴洱善脸上,她和一群南北方商会的人坐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吴家大部分的资产全都散落全球各地,这场税收之战,于她而言,不至于到威胁身家财产的地步,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晓得,吴家从来只投弃权或者中立。

巡视一圈,温禧的视线最终给还是落在端坐在桌前的詹半壁身上,她恰巧坐在一束光里,那光衬得她的侧脸如天工雕刻,她的眼睛眨动的十分缓慢,似是在沉静的思考,也似是心不在焉,飞翘的睫毛在她的侧脸上投射一圈小小的阴影。

温禧的目光渐渐从她看不出什么端倪的脸上落到她交叉的双手上,日光如此明澈,照得那圈齿痕也格外的清晰,如果温禧判断的没错,这齿痕比昨日又加重了一些。

此时,南方和北方的演讲结束,轮到资深的政府财税顾问作另一番演讲,主要谈谈如今的国际局势和南国的未来,以及……南方和北方是一家人这个老调重弹的主题。

当所有演讲结束,投票箱被抬上来,场面就渐渐安静下来。

与会人员整齐列队,南北各一方,就这样缓慢而无声的进行投票。

无声投票是老规矩了,所有人不得议论不得交谈,投完票回归原位,安静的等待投票结束,计算票数也是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那些计票员也伸长了脖子坐在投票箱旁等待。

无声投票不是什么折磨,无声等待才是。

这期间温禧让杨梵出去买一样药膏,杨梵麻利的去了,回来后拿着这管药膏要给她擦,温禧摇头说不用,他这一来一回,这投票环节已经正式结束。

“呼啦”一声,花白的不记名投票就跟真金白银一样倒在地上,有不少人员已经站在会堂的窗外围观,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场外的围观也不能出声议论。

场内的投完票,南归南,北归北的坐在固定区域,并无多少交谈。

吴洱善迷迷糊糊之间,这已经开始计算票数,她托着腮,按照父母的要求,她要整场都坐在这里,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左看看正在和关秘书说话的詹半壁,右看看正把玩着一管药膏的温禧。

计票员们头也不太的计票,从前还采用机器点票,跟点钞票似的,唰唰唰就点完了。

这次会议不同,南北双方都觉得要用人工数,放在台面上,让所有人盯着他们数完。

这勉强算作是给与会人员的中场休息了,很快就有国宴厅的人端来茶水糕点,大家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随意交谈,和往日不同,今天计票的时间里,没人跨区域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会场中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眼看就要结冰了,温禧站起来,走向仍旧双手交叉的詹半壁。

詹见她走过来,也站起来走向她。

两人你前一步,我进一步,恰巧就走到了会场中央。

南方的看向温禧,北方的看向詹半壁。

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低声交谈的二人。

“早知道就不让人工算票了,太慢。这些计票员也太辛苦。”詹半壁说。

“慢一点好,南北难得有这样相聚的时刻,下一次相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禧接着话茬说下去,她从口袋里掏出那管药膏,“你手上的伤,不要紧吧?”

温禧毫无预警的问话,打乱了原本二人谈话的节奏,詹半壁看着她的双眼,笑着说:“我手上没有伤,你看错了。”

“是么。”温禧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这么缓缓的拽过来,仔仔细细的观瞻,詹半壁在她没有任何情绪的观察下,渐渐有点推拒,她想抽出手,岂料温禧就这么握住她的手!

温禧的一只手握着不撒手,另一只手探出食指和中指来,仔细抚触那些一个挨着一个的牙印,它们看上去怪异、深刻,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肉红色,摸到这些痕迹,就不难猜测留下这痕迹的主人现下的心情。

“伤口挺深的,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