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的地方,有一块藏不住的红痕, 她抓了几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茶楼的门槛好高啊,她迈了两三次, 都觉得没迈过去。

等她终于迈过去了,她挂在脸颊上的眼泪珠子也溅落到青石板路上。

整条街都空了。

前无来人,后无去者。

薄湄出了茶楼,她手上捏得太紧,那瓷片反倒是割伤了她自己,她连忙扔掉瓷片,跑了两步,两腿无力,那浑身上下都跟被碾碎了一样,疼得厉害也抖得厉害,她捂着小腹,靠在了一个典当行外的石狮子身上喘了两口气。

天空湛蓝的,钻进鼻子里的气味也不再是那茶室中难以描摹的味道,薄湄闻见了百花的香味,她觉得自己又从地狱走回了人间。

还没等她的气喘匀,那脚步声就缓缓朝这边走过来。

薄湄扶着那口含宝珠的石狮子,看向来人……这诡异的阳光,把詹半壁的影子衬得无比高大,光影相交之间,詹半壁的脸忽明忽暗,仿佛一半若佛陀慈悲的笑脸,一半若修罗无情的冷靥。她已经擦干净了脸上的污迹,她的衣服还是纹丝不乱的,她的眼神温柔如水,她走在这敞亮的街道上一身正气,放佛刚才她什么也没做过,一切都像是薄湄的幻觉。

然而,撕扯的痛感仍然在体内蔓延,薄湄皱起眉头。

“你……你不是詹半壁……”

“那么,你呢?你现在是薄湄吗?”

薄湄低下头去,她跑得太匆忙,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与她的狼狈对峙的是詹的一丝不苟。

“我……我……”薄湄拼命的挺直了腰板,她指着詹说:“我是薄湄。”

“哦?那我正要找你呢。你要去哪儿?”

薄湄朝街头看了看,又朝街尾看了看,“我要去…………”

“你可以随便去哪儿。只是这片区域都已经封了。你得自己走过去。”

詹半壁的手刚才被薄湄割伤了,她背过手去,“那些警察都在搜查,你走的时候,要小心点儿,被搜到了,他们就会逮.捕你。”

薄湄推开了石狮子,她转过身去,没走两步就被詹抱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