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荣宣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一个骗子放出去呢?
因为?真的没有?办法了。
*
病房中,看到这样一双眼睛的祝砚疏怔住。
低着的视线里,那双湿漉漉的眼珠迎面注视着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底部?还流转着一点不明显的浅金色光晕。
“这是我的遗愿,你?真的不帮我完成吗?”
青年鼻尖有?点红。
细碎的水瞳注视下,冰冷的手?贴住祝砚疏的左侧脸,像在抚摸黑狗颈窝般,用指腹一点一点摩挲。
眼睛温和地注视他。
遗愿。
祝砚疏平静地咀嚼这两?个字。
这不会是遗愿的。
看人闭口不答,玉流光不明显蹙眉,干脆用手?贴着他的后颈,往上吻了过去。
他的唇也有?些凉。
凉而?软,贴着祝砚疏的唇。
祝砚疏和他对视,只静了两?秒,就用手?贴住他的脸,低头俯身吻了过去。
他们盖着被子,吻着吻着抱到一块,怀中瘦削的身躯令祝砚疏无法完全沉浸在这个幸福意味的吻中,他始终有?一丝无法彻底沉溺的冰冷理?智站在地面,冷静地审视眼前这一幕。
宽大的手?掌覆在青年纤薄背脊的那两?个蝶骨上,祝砚疏□□跪在他腰身两?侧,低头捧着他的脸用力?吻。
唇齿贴合碰撞,发出的“啾”声很明显,还有?急促的喘息,青年喉咙里控制不住的闷哼。
他勾缠住这截软嫩的舌尖。
含在嘴里,反复□□,就像在□□什么糖块,藏不住的水色溢在青年唇角,唇面。
他短促轻喘,狐狸眼覆上春意,空忙地注视着俯身凝视自己的祝砚疏。
吻着吻着,祝砚疏咬住他的耳垂,喉咙里的气息滚烫,喷洒在上面,声音极低,极低,“换个遗愿,主人。”
“……”
玉流光突然伸手?抵在祝砚疏的胸口,将他往后推,祝砚疏以为?是自己这话惹恼了人,反而?压低身形将他抱得更紧,用一点轻颤的语气说:“换个愿望,流光。”
“……松手?。”
有?点艰涩的,压着的嗓音说,“我有?点想吐血,松开我。”
祝砚疏抓着他脊背上单薄的衣服,低头贴住他的唇。
喉咙的痒意完全克制不住,血腥气弥漫上来,玉流光忍着难受咽了些,继而?用苍白?的手?指去拽祝砚疏头发,想将他拽起来好去洗手?间。
但他没料到自己此?刻是病患。
贫血,体弱,没力?气,各种症状纷至沓来。
他根本拽不开发疯的祝砚疏。
最后只能被人吻开唇,舌尖被人抵着,浓郁的血腥气散开,被祝砚疏堵住,擦干净,像是从没出现过一般。
玉流光无力地躺着,轻轻喘息。
一双狐狸眼放空,盯着眼前人。
祝砚疏擦去唇边的血,垂眸去看被血沾湿的白色被单,还有?自己刚换洗过的上衣。
他用手?去擦玉流光唇边的鲜红,然后下了床。
“我去换洗。”
他站在床边,和那个冷静理?智审视眼前一切的自己融合。
“你?下一个要叫谁,我去帮你?喊进来。”
“……”
玉流光道:“我谁都不想叫,就想去洗手?间洗一下。”
“……”祝砚疏道,“好,我带你?去。”
*
几个男人在病房外待到第二天。
像在等待传唤,没等到传唤就一直没有?进。
清晨七点,祝砚疏换了件黑色外套,推开病房门。
一瞬间他被数双目光盯住。
“流光要出院。”祝砚疏用平常的语气说,“说要回去吃饭,看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