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蓦然站起来,“这怎么行,他身体……”

荣宣打断道:“好,中午我会来祝家拜访伯父伯母。”

顿了下,他又说:“外面在下雨,过两?天可能还会下雪,你?最?好养个医疗团队在家住着,不然流光要出门,很不方便。”

祝砚疏摇头:“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我叫医疗团队上门。”

不让父母知道?

这件事能瞒多久?

段汀抹了把脸,有?点烦躁。

初春已经?很近了。

李医生最?好是个庸医。

几个大男人平时?见面就要起火,这会儿却难得个个平静。

简则嗓音嘶哑问:“流光住的地方房价贵吗?我可以住在你?家吗?一个月五千万房租。”

祝砚疏:“去问流光,别问我。”

没有?人回答段汀口中那句“一起”。

但似乎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接受这种安排。

争吵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下午,外面出了点太阳。

玉流光换了保暖的衣服出门。

黑发披散在身后,头上戴着浅色针织帽。

他勾着围巾,遮住自己的唇和鼻,去挡呼啸而?来的风。

到家时?,他刚被车上的暖气烘烤过,脸色的苍白?少了些,父母没看出异样,还在拉着他的手?聊天。

中午荣宣上门拜访,鉴于他是流光未婚夫,父母俩对他的态度还行,问了些问题。

玉流光低头舀起烫,漫不经?心听着。

温热的汤入喉,他缓了两?秒,放下紧捏着的勺子,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祝母声音一停,看了他一眼,“哦哦,好。”

祝砚疏停了片刻,起身:“我也去一下。”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他脚步略显匆忙地推开洗手?间的门。

“咳咳。”

咳嗽声被刻意压低了,呼吸也略显急促。

一道瘦削身形俯在盥洗台前。

披散在身后的乌发散开,散到了侧脸上,被冷水沾湿。

听到动静,控制不住轻颤的青年转过头,一张苍白?羸弱的脸撞入祝砚疏眼瞳。

祝砚疏瞳孔里映着青年下颌上沾着的血,还有?黏着脸的湿冷的发丝。

他一步步上前,用燥热的手?抹去上面的痕迹。

又捧住他冰冷的脸,去捂热。

祝砚疏用唇碰了碰,“流光。”

玉流光眼睛虚焦几秒。

慢了半拍,他才转动目光,“嗯”一声,轻轻推了下祝砚疏。

祝砚疏松开他的唇,回头看见荣宣也在这,三人都显得有?些诡异平静了,几秒后,荣宣侧身说:“伯母听到你?咳嗽的声音了。”

“没关系。”玉流光擦了擦唇瓣,“我以前也咳,荣宣,你?别和我妈妈聊订婚的事了。”

荣宣:“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的情况。”玉流光说,“聊了也没用。”

荣宣看着他:“如?果你?活着跟我结婚,我当鳏夫。如?果你?那时?候不在了,可以冥婚。”

“……”

掠过人回到客厅,玉流光继续自己没喝完的汤。

他在心中思考最?后一点愤怒值,需要聊点什么才能降到底。

祝砚疏应该是想听他松口,答应他一起死这事。

段汀……昨天到现在,还没怎么接触过。

这人甚至有?点避着他的目光。

是不甘心,还是自责?

恰好本人在下午五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