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汪思远的事,我不能直接露面回答媒体的相关提问,后续的处理事宜,也还要同虞司令一起商议才能决定。”
洛云帆垂下眼眸,下意识张开自己一尘不染的右手。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的血腥味,一遍又一遍,才洗去了没多久,又立马就被下一轮治疗和换药时浸泡出的鲜再度染红。
虞向海每流一次血,他的心就会多一分惶恐和不安。
尤其在昨晚,他明明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也还是在第一次直面那满室刺鼻的消毒水和血水气味时,喉咙发紧,呼吸困难。
深褐色的绷带被一圈圈解下来,粘皮带肉地还原了那块巨大而狰狞的血洞,就仿佛是背部被活剜去了一整块……洛云帆站在门前,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却强撑着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甚至还在挥手想让他快出去的男人。
然而,没过去多久,虞向海就疼得失去了意识。
洛云帆快步上前,扑上去握住那只垂下滴血的手,不知所措地分开嘴唇。他想喊醒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如同被冻住了似的,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趴在柔软病床上的男人面如白纸,毫无气地任人摆布,床上、地上血流成河,换了两三次备用的垫单,都是瞬间就被血给浸红了。
……
后来,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何时回到走廊上。白森森的荧光灯下,洛云帆倚靠着墙面,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就连心脏都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耳膜也轰轰作响。
窗户没关,微凉的夜风吹得他浑身颤抖,仿佛在不断地提醒着
你究竟欠了虞向海什么。
余,他这条命就是虞向海的。
他得还一辈子。
只要能让那个男人少受点罪,少流点血,少疼一点……洛云帆心想,他真的,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司娜。”
大明星凝眸看着窗外的蓝天,语气很轻却无比郑重地在电话中请求道:“还要麻烦你,再帮我一个忙……”
周天行战战兢兢等了一个上午,京城仍旧是一派风平浪静,虞家毫无动作,新闻也就只是反复报道汪思远的死讯,再无其他。
这么正常,反而弄得他血压乱窜,心律不齐,叫医来回给测了好几次,他又狂躁乱发脾气,转头就叫随从把人给撵走了。
顾淼的私人医院病房内,令他二人闻风丧胆、手段狠毒,素来有笑面虎之称的虞公子,由于头一晚换药造成的剧痛休克和失血,一直昏睡到了晌午,这才悠悠地醒来。
反倒成了最后一个得知汪思远死讯的人。
“意料之中。”
听完洛云帆事无巨细的汇报,虞向海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床边,“过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