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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切归于平静后,袁为善想出?去叫衙门的人过来,却被萧成?钧制止了。
他沉默片刻,道?:“我?有话先?问她,问了不迟。”
袁为善疑惑不解,“你有什么要紧话,非现在问不可?”
“事关上次明语遇刺,不便大肆声张,我?想你能明白轻重。”萧成?钧虽笑着,目光却冷锐如寒刃,毫不退让。
袁为善看?向沈明语。
沈明语虽不知?萧成?钧要单独问柳珍娘何事,但也?知?道?他必定?有自?己的理由,给袁为善打手势,要他缓缓。
袁为善长长地松了口气,大马金刀地坐在门口,盯着被绑在椅子里的柳珍娘,“行,你们先?问。”
柳珍娘瞪着萧成?钧,嗓音不复先前听过那般珠圆玉润,恼怒道?:“你们是谁,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和我?拼命?”
“官府的人,来查陈方生之死。”萧成钧在她对面椅子里坐下,慢条斯理斟了两杯茶,推了一杯到沈明语眼前。
柳珍娘身形凝固了一般,冷哼道?:“方生不正是死在你们衙门大牢……先?前问了我?好几回了,怎的,这回是要无凭无据直接拿人了?”
萧成?钧神色岿然不动,从袖中摸出?一物,放到桌上,“此物还是物归原主?得好。”
香囊里滚出?一颗浑圆粉嫩的珍珠,与柳珍娘步摇上的珍珠如出?一辙。
萧成?钧指腹摩挲着杯沿,目光淡漠地看着柳珍娘:“不过,你既亲手杀了他,却又半夜去给他塞含口,何必呢?”
柳珍娘眸色暗沉,硬梆梆道?:“公子在说什么,我?怎听不懂?”
“是这样……”
萧成?钧淡淡笑了下,慢悠悠道?:“那日?我?仔细查验了陈方生的尸首,你不妨猜猜,我?瞧见?了什么?”
他目光紧盯着柳珍娘,“他心口致命的那种独门暗器,出?自?当年甘州冯家。”
柳珍娘面色僵硬,眼风瞬间?冷了下来,半晌说不出?话。
“人的确是我?杀的,如何?”她跌坐在椅子上,却并无惧色,“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明语惊诧,未曾料到她如此干脆利落认了罪。
萧成?钧指节叩了叩桌沿,淡淡道?:“陈方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他?”
柳珍娘脸色灰败,声音倒冷了下来,“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冯家后人,只管拿我?去邀功,我?在这世上苟且偷生十?几年,早已了无牵挂,死了干脆。”
萧成?钧牵唇淡笑,“活着不好么?你好不容易从边关到了这安宁繁华之地,来途应是艰难。”
若是先?前衙门来人,柳珍娘自?当谨言慎行,但眼下她早已没了求生之意,当即冷笑道?:“我?是个下三九,比不得你们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我?见?过人间?地狱,人没疯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戍边的那群夯货,也?能算得是保家卫国的血性男儿?见?了乌鞑人,个个屁滚尿流,敢应战吗?什么安宁繁华,都是边塞百姓的尸骨堆起来的假象!”
她似乎想起痛苦往事,闭了闭眼,继续道?:“当年郑袁二位大将军何等威风,可惜他二人却遭小人所害枉死……陈方生做乌鞑人的走狗,死有余辜。”
沈明语有些意外,不曾想,在家国大义?前,柳珍娘如此拎得清,连自?己生父也?大义?灭亲。
萧成?钧若有所思,抿了口茶,接着问:“如此说来,你杀陈方生,是因为他替乌鞑人做事?”
柳珍娘深吸了口气,看?着他不屑道?:“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信。”
萧成?钧不急不缓道?:“你愿说,我?自?然愿意听一听。”
柳珍娘犹豫了片刻,道?:“我?早就知?道?他替人偷运银款,这事和我?无关,我?也?不关心。直至他被抓前夜,他慌慌张张过来,给了我?一本账簿……”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