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洁净的新床单染上了一抹鲜红。
她来葵水了。
沈明语的小日子一向不准,时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但这回,大概是落水加之心绪波动得厉害,竟然提前到了。
沈明语坐在床上,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即便已?经被萧成钧知道她是姑娘家,可眼下这样?的情形,也叫她倍感尴尬。
她强忍着身子不适,勉强下了床榻。
刚伸手把弄脏的床单一角剪下,可身上没什?么力气,小腹胀得越发难受,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她忍着疼痛,费力裹好了束胸,将将穿好里衣,正要披上外裳时?,突然听?见屏风外传来淡淡的一声轻咳。
“还没好?”
沈明语疼得脑子嗡嗡直响,捂着肚子憋了会儿气,才忍不住开口:“三哥,我?有些不适,且缓缓再出来。”
萧成钧听?她声音细若游丝,眉心不自觉轻拧了下,搁下手里的书?卷,站起身问,“怎么回事?”
沈明语面色惨白,呼吸也有些凌乱,撑着榻强站起来。
她慌忙回话:“无?、无?妨,只?是闹肚疼,哥哥别过来了。”
又听?见一声轻微的痛呼声,萧成钧抬手,轻掐了掐眉心。
而后从案几的小柜里翻出个的玉瓶,反手丢了进去。
里头的沈明语尚未来得及反应,脑袋猛然被砸了一下,怔愣着望向屏风外。
她微微睁大了眼,一双明眸泛着雾气,不可置信地看向屏风外。
她都这么疼了,他还拿东西打她!
薄纱屏风外,萧成钧目光微顿,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影稍稍侧过身来,一脸委屈地望向他。
许是那双眼睛太委屈,抑或是那副受气的可怜样?子,让他莫名憋得慌。
“是药。”他叹了口气,嗓音微沉,“可以缓解肚疼。”
沈明语愣了下,耷拉的嘴角慢慢扯平 。
她拿起药瓶,因着肚疼不敢用力,扯了好几下软木塞,才勉强打开了药瓶。
萧成钧额角微跳。
没见过这么磨叽的人,又娇气又迟钝。
他指尖搁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
沈明语抖着手,慢慢撩开素白的里衣,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肢。
即便隔着屏风,萧成钧也似乎看清了那片细腻肌肤,犹如温润玉脂。
太细了,单臂就能攥断似的。
他蹙了下眉,极快地撇过眼去。
沈明语全然无?知,扯开里衣,忍痛按住小腹,涂抹了些药膏。
等她一切穿戴完毕,才慢腾腾绕出了屏风。
萧成钧给她挑了件浅蓝色长衫,搭了银灰色薄氅,整个人显得越发清隽,只?是因着身上疼痛,面上气色不大好。
她的小腹疼得厉害,每次来月事时?,她都疼得死?去活来,如今只?想?快些回去,好好收拾干净身上,再窝进暖和的被窝里躺上一觉。
“三哥,我?已?经好了。”她嗫嚅着声音道。
萧成钧走到她身边,微微眯起眼眸,问:“还有哪里不适?脸看上去这样?白。”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长袍,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眉目俊朗出尘,低眸看她时?,显出几分?柔软的温和来。
沈明语咳了两声,不得不回答,“没有,只?是我?本就体弱,落水惹了寒,有些虚。”
萧成钧端详的目光落在小少年身上。
依然是那张雌雄莫变的脸,眉目漂亮,尤其是那双湿润的眼睛,透澈干净,不谙世事。
他细细打量了几眼,忽然觉得,还是姑娘家装扮顺眼些。
他嗓音漫不经心,“妹妹这身子太过弱不禁风,往后可还是得好好练练。”
窗牗半开,山里的风扑窗吹来,寒意拂面,吹得人脑袋疼。
沈明语身子不适,小腹越发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