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了 。

两个小时过去了 。

白柳就那样静静地提着一盏光芒微弱的灯, 孤身 一人站在神社前冗长漆黑的夜色里, 像是一盏守护神社的石灯笼伫立在门旁边,一动不动。

而神社里的门突然被轻微地打 开了 一点, 能看到一双纤长白皙的手 握住门阀,努力地前伸想要推门出来, 这很明显是邪神的手 。

邪神想要走出来见伫立在门外的祭品,但小葵记得 它 弟弟说过, 邪神是被锁链捆在了 神社里的,祂根本不可能走得 出来。

明明只要祭品走进去就能见到邪神,但白柳就偏偏站在门外再也不近分毫, 让被他痛苦唤醒的邪神在里面 挣扎着向他靠近。

“这是在干什么?”小葵皱眉, “这家伙不会顶着重伤, 花那么大工夫偷盗钥匙上神社,就是为了 在神社外面 站一晚吧?”

白柳真的就在神社外面 站了 一晚。

天色将明的时候, 小葵醒了 , 她 看到白柳依旧站在神社外, 正提着灯笼, 头也不回 地向山下去了 。

神社里不断挣动的门也停止了 动作。

“这人脑子里……”小葵眉头紧皱, “到底在想什么?”

第四晚,第五晚,连续一个月,无论白柳白天受到了 多严重的折磨, 无论晴雨雪风,晚上白柳一定会雷打 不动地提着灯笼上山,然后在神社外面 站一整晚,在天色将明的时候下山。

这样日夜不休的做事,就连小葵这个只是出于某种好 奇心观察的旁观者,都能清晰地看到白柳飞速得 清减和憔悴了 下去。

虽然从这个人的外表来看,还是那么平静,就像是他没有每晚守在神社外面 独自等候天亮。

就这样一日一日,又过去了 不知道多久,当北原家出现了 祭品第一次痛苦到情绪性 自杀,北原家主满意地来视察祭品,称赞了 那些教导他们 的老师后,他们 的祭品教学里当中 多出了 一门关于【爱情】的课程。

鹿鸣县开始挂起了 关于邪神祭贺彩条,雨天开始一日一日地多过雪日,神社周围的树木开始打 苞开花。

小葵恍惚地意识到,夏日祭好 像要来了 。

不久之后,那个和白柳一起进来的祭品又自杀了 一次,他的痛苦溢于言表,和无论经受多少折磨,都平静到一丝波澜都看不出的白柳形成了 鲜明的对比,所以北原家所有人的关注力都开始向这个看起来更痛苦的祭品倾斜过去。

所以当这个祭品又一次自杀的时候,北原家家主喜形于色地挥了 挥手 :“真好 ,这个祭品快要到成熟期了 ,今天停止训练,无论他要什么许诺都给他,一定要让他痛苦地活下来!”

白柳低着头从家主面 前退下,家主不耐烦地挥了 挥手 ,让白柳回 去了 。

临近夏季,海边都多雨,等到晚上的时候雨突然下了 下来,白柳撑着一把纸伞熟门熟路地从偏径绕上了 神社。

现在北原家没什么人关注这个一看就不痛苦的祭品,白柳的行动相较之前甚至更自由了 。

小葵趴在窗台,她 望着雨夜朦脓里那盏微弱的灯看白柳每晚上山见邪神已经成为了 她 无聊的祭品生 活里一点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

她 实在是非常好 奇,白六到底想干什么。

雨越下越大,白柳提着的在雨幕中 的亮光很微弱,就像是某种漂浮在神社周围的夜光昆虫,在植被渐渐茂密起来的山林间游荡漂浮着,向神的居所摇晃着前行,然后又一次停在了 神社门口。

小葵看到神社内的门又被一只手 推开了 。

这些日子以来,神社里的那个邪神向外走的步伐越来越大,从一开始只能推开一点缝隙,到现在已经能推开半个门,一度让小葵以为里面 的神马上就能走出来。

但小葵看不到的是,那只推开门的手 纤长白皙却 又伤痕累累,布满了 丝线和锁链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