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嚷嚷的那个冷汗直流,眼珠微转,慌忙道:“没有,不报官!”
敲打到位了,余下的就是彻查了。
唐笙回眸,同林朝洛一起走出腌?H阴暗的小巷,来到光亮处。
林朝洛示意亲兵将芸姐带去安全地。芸姐瞧瞧这个,瞧瞧那个,眼中含泪,最终低身行了个福礼。
唐笙和林朝洛微颔首,算是回过了她的谢礼。
她们远离了嘈杂,谈起了正事。
“这两日苦寻林将军不得,我只有亲自来寻了。”唐笙迈过坑洼,扶过被风吹歪的晾衣竹竿。
“总督来得很是时候。”林朝洛答,“两营军备已整,闲来无事,亲自征兵,瞧瞧有没有好苗子。”
唐笙一听女官叫她总督,便觉得面颊发烫,她道:“称官讳怪怪的,林将军还是叫我十九罢。”
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娼馆密布。军士沿街道搜寻,抓了好些人出来。
被逼急的老鸨泥鳅般挤开差役,舞动着帕子冲上前来。
“大人,二位大人!”被差役架着的老鸨拼命挣扎,“你们关了窑子,我们这些姐儿如何营生,如何填饱肚子?”
“这个你不必操心,反正你同那些?Q.客都进牢房吃饭。”被她打断谈话的唐笙,冷眼瞧人,眉眼间萦绕着似有似无的戾气。
虽说今日查抄这条烟花柳巷事出突然,但唐笙想关这些地方的心思,早早便升起了。
想要彻底推行新政中移风易俗那条,改变女子立世之位置,就必须痛击所有将女子与物件挂钩的风俗与产业,将女子也抬到与男子一般的,平等劳动者的地位。
世人皆道“男盗女娼”,盗与娼皆是世人鄙视的营生,无人自愿落入此地,不少沦落为妓子的女子,都是为人所掠卖,亦或是生活困苦迫不得已做此营生,只有极少数是自甘堕落的。
新政户籍变革前,女子随夫入籍,艰难营生,所从事的许多是为人惯常轻贱的“三姑六婆”之业。
身份卑贱的女子,似乎一出生便只剩下了生育同泄欲的价值。而身份尊贵的,某种意义上与之相同,以一种更为隐秘的方式沦为掌权者的附属物。
老鸨正是维系这一形式的伥鬼之一。
她口口声声说着营生,实则自己尝到了甜头,私下里极可能做着掠卖妇女的勾当。
唐笙语调果决:“带下去,投进大牢。”
“大人,大人!”老鸨惊叫。
差役回来复命:“大人,这条街的窑子已经搜查完毕,但还有不少象姑馆,光顾的还不少,这些人……
象姑意为“像姑”,长相阴柔男子扮作女人方便达官贵人寻欢作乐。
这种馆子实质上也是物化女人,唐笙毫不犹豫道:“这还用问吗,一并拿了。”
差役传令去了,周遭静了。
唐笙怒意未消,神色冰冷。
林朝洛还是头一次见小十九动怒,不由得放缓了语调,轻声道:“她们要想重新营生,确实困难。”
唐笙深吸气,缓缓吐出:“是困难,但新籍已下,可择的机会远远多于往日。如若她们想要活得久一些,少遭些罪,这种阵痛也必须要经历。”
“也是。”林朝洛应道,“旁的我不知,过去在军中的,凡是有孕都是喝堕胎汤的,若是遇着药物紧俏的时候,只能用军棍杖打腹部。若是能换了营生,也是好事一桩。”
轻飘飘的一句话,唐笙听得眉心直蹙:“那些堕胎汤,实则都是红花同丹砂煮出来的,长久服用不啻于服毒。”
唐笙思忖此事时不是没想到她们转行营生会极为困难,但想到日后,心便狠了下来。
今日之事正是催化剂,唐笙决心要封禁整个辽东的妓院和象姑馆了――左右都是痛楚,如今有了新入户籍的机会,比起那些乌七八糟的日子,已经好了太多。
“言归正传,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何事。”林朝洛脚步微顿。
她们转入了隐蔽处,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