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一扶鞍上马,回望了眼沈长卿。
“驾――”
挺拔的身影远去了,等候院外的传令兵官策马追上。
沈长卿叫下人卷好被褥锁好厢房,接下来,她要在前营住上一月,待到大破瓦格后再归来。
*
“第六日了,辽东还是没消息么。”
“陛下,那样远,总归要多行几日的。”
“缺的那几味药……”
“寻到了,医官已去熬制了。”
秦?Q观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垂眸,瞧着布满文字的奏疏,想要回想方才批了什么,脑海里却空荡荡的。
“陛下,您方才说了要召见王将军。”方十一见她这样,十分担忧,静静瞧了片刻终于出声提醒。
秦?Q观胸闷,她缓缓吸气,指尖按上了眉心:“不见了。你告诉王望,不必留活口,审完即杀。”
方十一抬眸。
以往陛下都会留着俘虏,换回些齐人,手段刚柔并济恩威并施。今日这道诏令与以往大不相同,有着要与丹帐血战到底的兆头了。
“抓着丹帐人,除了女眷同不满十岁的孩童,格杀勿论。”秦?Q观眸色幽深,屈着的指节摩挲扳指,没有像以往那样拨动念珠。
“灭国?”方十一轻声道。
秦?Q观没有回答。她起身往檐下走去,视线落在守候院外的御医身上。
御医一见她便躬了身,追着仪驾,挑些温和向好的话说。
秦?Q观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一句话没说,行至唐笙养伤的厢房时,御医才敢停下喘气。
那扇门关着,里边静悄悄的。
秦?Q观的指节落在门扉上,眸中的光点陨落了。
她不想让唐笙瞧见自己这副丧气模样,在檐下立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蕃西的窄小的四进院如何比得上内禁宫呢?
唐笙其实早瞧见她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印在门扉上的影子:平冠高束,裘衣拥颈,光是静立便带着股压迫感,清贵且孤高。
影子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唐笙觉得她很不开心。她想撑起身来哄一哄她,想要看她弯弯的眉眼,努力了许久,只觉得一阵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