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被萧越护的极紧,一点寒意和雪籽都没沾到,就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室内。

萧峥坐在正厅里,看着自家孙子那副护人的样子,唇边的胡子不由地动了两下,直到萧越把江言送进房间里,磨蹭好一会儿又出来后,才抖着胡子明知故问地说道:“今年怎么想着陪我这个老头子过节了?”

毕竟他的这个孙子,年年都是工作比过节重要,除了年三十的这种日子会陪他吃顿饭之外,其他的那些节日里,都极少回来过老宅。

萧越身上还沾着点从门外进来时落在身上的雪籽,此刻被屋内的暖气一吹,便全都化作了冰水,将绒面的衬衫染上了大片的湿意。

他没去管身上那带着潮湿的寒气,只是回想起刚刚触到江言额头上时那有些发烫的温度,不由地皱着眉道:“江言发烧了。”

*

发烧这事儿,可大可小。

江言烧的温度不算太高,但一直睡着,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丝毫清醒迹象的这副架势,把萧越和萧老爷子却实实在在的吓到了。

直到萧老爷子御用的那位老医生丁明来家里给江言量过体温,摸清了病因后,萧越才放下心。

他看着那位老医生动作娴熟地从随身带着的医疗箱里拿出点滴瓶和输液针准备挂到一排的架子上,不由地问道:“只吃药能退烧么?”

丁明捋着输液针的管子,动作慢了一点,解释道:

“吃药和物理降温都能退烧,但是现在人醒不过来,胶囊药喂不进去,输完液半小时左右应该就能退烧了。”

细针扎进皮肤血管里的那刻,萧越清楚地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登时便拧住的眉心。

丁明从医多年,手法熟练,扎针的动作也又快又准,用专门的医用胶布固定好针位后,他便起身重调了下输液管上的流速调节器,嘱咐道:“要看着他输液的这只手,别让他压到针,鼓了就要重扎。”

留下这句话后,丁明便离开了房间,也没管萧越有没有记住话,就把门给带上了。

一出房间门,他便被萧老爷子给带回到了正厅里。

张管家适时的端上了一壶热茶摆在桌上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萧峥坐在沙发上,视线止不住地朝着江言所在的那房间打量着,隔了半晌,才收回目光看着认识了多年的老友,问道:“真的不严重?”

“老萧,真的不严重。”丁明说着,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直到身子由内而外的都暖了,才道:

“这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孙媳妇?”

他和萧峥认识多年,除了负责对方的身体健康之外,也会在闲暇之余来这儿陪人品品茶下下棋,时常听对方夸自己的孙子。

直到前段时间对方多了个孙媳妇,丁明的耳熟名单里就跟着多了‘江言’这个名字。

萧峥略点了下头,心情宽松了些许,他拿过一旁的新收入手的黄玉髓手钏,手指挨个地将玉珠磨了一遍。

丁明的视线跟着萧老爷子手上的动作打转,隔了片刻,才问道:

“两人是真领了证?”

起先他只知道萧峥多了个孙媳妇儿,但今天见了面他才知道,萧峥说的孙媳妇儿是个男孩,心里的惊意还没完全下去。

早年间萧闵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的,就被萧峥拿扫着给打出家门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现在对方的孙媳妇儿又是个男孩,丁明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萧峥此却不以为意,他面色泰然地说道:“领了。”

丁明也没再去多问,捧着手里的热茶,跟萧峥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

两人下棋的水平差不太多,兴头正起地时候,萧越还在房间里盯着江言输液。

*

除去最早挨针的那一下江言给出了点反应后,后续的输液里,他都是乖乖地躺在床上,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姿势。

萧越坐在床边,他目色凝在江言的脸上,自眉宇眼睫滑至纤巧的鼻梁,最后停顿在了对方没有血色干涸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