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决掉横生的事端,紧蹙眉头,坐回沙发,双手合十抵在鼻梁上方,压抑着心头不安的烦躁感。
直到太阳渐西,余晖侵蚀净透的玻璃,纪鹤青垂眼,阴鸷如浓墨一般弥漫。
他终于意识到。
纪花玉这次,似乎在和他玩真的。
保安室内,纪鹤青踏进去,下颌绷紧:“小区里的监控,全部调给我。”
十分钟后,他坐在监控屏幕前,三十二倍速地查看。
终于,画面停留在一个节点。
纪花玉低着头,匆匆走进电梯,又径直离开小区,而那个时间,恰好是秦媛纠缠在公寓门口的时候。
她的一切异常都有了答案。
纪鹤青攥着鼠标,视线紧盯她的脸,额角被抑制的怒火,刺激得青筋暴跳,呼吸一声比一声重,直至从咬牙切齿里,挤出狰狞的自言自语。
“又跑,又跑,遇到事情,永远学不会冷静,总是自作主张。
没有手机,身上又没带钱,偌大的盛京,容不下一个生存能力几乎为零的纪花玉,纪鹤青不信她有胆子跑远,既然没回公寓,那她能找的,只有秦池。
秦媛找上门,也是从秦池手里获取的地址,纪鹤青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来自他的设计。
若非如此,纪花玉怎么有胆子敢离开他。
她怎么敢!
别墅区门口,繁星入夜,昏沉的天色掩盖住纪鹤青眉眼失控的煞气,他联系到秦池,打照面的一瞬间,指骨攥得咯吱响,才压住了挥上去的冲动。
“阿玉呢,”简练直白的三个字,燃烧着他的理智。
听见这句话,秦池脸色也陡然难看。
他下午听见纪花玉的回答,掌心掐出血,才克制住冲动,没有追上去询问清楚,可等离开公园,却止不住后悔。
脑子被紊乱的思绪侵扰,没有一刻停歇,答应来见纪鹤青,也是想旁敲侧击,纪花玉的情况。
如今听他这样问,秦池顿时明白,纪花玉离家出走了,竟连纪鹤青也没有告知。
刹那间,他心弦一紧,清俊明朗的脸上露出愤然,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她会一声不响地离开。”
纪鹤青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话,磨紧后槽牙,阴冷笑道:“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故意让秦媛去找我,故意让阿玉误会,秦池,你难道不知道她爱耍小性子,容易意气用事吗!”
纪鹤青几乎从未这样,愤怒到失了分寸,面目可怖,就像他从前,所鄙夷的无用之人般,依靠对他人的指责,才能掩饰内心的不安。
从小到大,纪花玉遇到麻烦,求助的第一对象,永远是他,她所有的依赖和后路,也只有他,为什么突然变了,仅仅因为秦池的出现吗。
他不敢深想,胸腔像被烈火灼烧着,干涩收紧,喘不上气。
而秦池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多少,张着嘴,说不出话,脸色顿白。
纪鹤青没说错,在秦媛找到他,苦苦哀求地址时,他顺手推舟,的确存了小小的报复心理。
可他没想将纪花玉逼到这一步。
秦池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后悔得骨头像浸泡进冰水里,遍体生寒,于是不做迟疑,将自己清楚得全盘托出。
“她说,她要离开盛京,可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0070 70.姜糖麻糍(2000珠加更)
芜女山隶属淮宇市下面的溪县,经济贫困,少有人口流动,纪花玉登上飞机,又历经火车。
抵达淮宇市时,天刚蒙蒙亮,这边夜里下过一场雨,空气凉润,将天空颜色洗刷成纯清的蓝。
白云稀薄地飘着几片,映在花树后,纪花玉裹紧随手买的外套,露出下颌尖,也像浸水而落的粉花瓣。
她刚一踏下台阶,就被簇拥而上的司机围住,七嘴八舌地吆喝道。
“美女,去哪儿。”
“牧宇县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