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鹤青薄唇微动，在心底嗤了声，旋即走近，纪花玉率先看见他笔直长腿，心悸抬头，眼眶有些湿润。

她轻咬住腮肉，吸了口气，才红着眼爬到床沿，小手试探着牵住他衣角，语气乖软：“哥......你别生阿玉的气，是阿玉错了，阿玉不乖，没有顾及哥的感受。”

身体倾过去，逐渐大胆地环紧他腰，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气味，泪珠不要钱地撒出来，抽噎道：“都怪阿玉太笨了......呜呜......居然不知道......哥一直爱我呜呜......”

玄关说完那些话，纪花玉完全哭崩，纪鹤青却收起戾气，很平静地指使她洗澡，没有责骂，没有惩罚，平淡得有些异常，反倒让纪花玉提心吊胆。

哪怕她在听到那些话后，其实开心得要命，心脏怦怦狂跳，仿佛有一簇簇的烟花，点燃绽开，盛放在巨大的欢愉中。

哥哥从未直白地对她表达过喜欢，那一刻，她所受过的委屈，浑都忘了。

于是，纪花玉很乖地听了他的话，顺从地洗完澡，跑回床上等他，没有像往常般溜进浴室里缠闹他。

她此刻抱紧纪鹤青，翘睫压低，带着期冀地等待他的回应，殊不知，纪鹤青也在垂睨着她，眼神夹杂着游刃有余的疏懒。

纪鹤青是在故意冷着她。

他太了解阿玉，贪婪至极，给点甜头就敢恃宠而骄，只有时紧时松地拉扯她脖子上的绳索，才能驯服她，让她学乖。

他冷眼移开目光，单手拆开旁边气球小狗造型的牙胶，突得塞进她嘴里，漠然出声：“让你哭了？”

“闭嘴含好了。”

纪花玉“呜”得声，齿关娇呆地咬紧，下意识地就听从他命令，紧接着回神，杏眸睁圆了，有些无措地折跪在床上。

纪鹤青却无视她茫然求助的目光，兀自坐靠在床头，握持手机，处理学校里的事情，和刚才玄关命令她，如出一辙，下达完指令便不管她了。

牙胶质地柔韧，体积不小，咬在嘴里不大一会儿，腮帮子就泛起酸意，口津泛滥，纪花玉可怜地呜哼，却不敢擅自吐掉，她总不能一天之内顶撞哥哥两次。

嘴巴合不拢，连吞咽都成了难事，她不得不用手接住滴落的涎水。

偏偏，纪鹤青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纪花玉又急又羞，像只被抛弃在家门口，惊得团团转的小狗，可怜爬过去，不敢掉眼泪的杏眸蓄了厚厚一叠荡漾的水光。

她小脸伏低，蹭他瓷凉的肩骨，喉咙里发出楚楚可怜的嘤咛：“唔唔......呜......”

黏糊得不行，更像小狗呜咽了。

直到她口水包不住，滴到纪鹤青身上，她怕被诘难，怕得六神无主，崩溃哭喘，纪鹤青才伸手取下牙胶，抱在身上抚慰，掌心给她顺背，语气却称不上柔和。

“就得咬紧了，阿玉才知道以后都不能乱叫。”

纪花玉蜷缩在他胸膛里，哭得发抖，浑浑噩噩地点头，明明被欺负狠了，却对冷热两极的温柔更加受用，迷恋地黏在他怀里。

她大概想不明白，直到此刻，纪鹤青小心眼的教训，才堪堪结束，连哄她放松警惕，都是蓄意报复的一环。

简直坏得没谱了。

0124 124.复读机

明净窗外，叶片徐徐飘落，阶梯教室里纪鹤青正敲着电脑处理工作，不远处几位同学，互相撺掇着走上前，似乎有事相求。

纪鹤青余光早已察觉，在脚步走到身后的顷刻，合上电脑，神情寡淡地点破：“有什么事吗？”

戴棒球帽的男生讪笑，摘下帽子，硬着头皮解释，下午就要汇报，他们那份纸质实验报告弄丢了，不敢和教授说，如今，只有纪鹤青手里还有一份留做备份的，他们想借用。

听完这番话，纪鹤青了然，他藏起眼底冷漠的厌烦，平静应允道：“可以，我回家一趟。”

得到承诺，其他人长舒一口气，有人无意地提了嘴：“会不会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