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唇红齿白,亭亭玉立的许宛歆对比,更是叫人没眼看。

“表姐,你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几日不见,又老了许多?这叫妹妹如何放心。”

方才许宛歆在院外求见,荀书玲明明白白叫下人不许放她进来,可她不但来了,还这么大喇喇站在自己床边。

荀书玲一口气上不来,直咳得惊天动地。

许宛歆好整以暇地等她咳过这一阵,才扭头对荀书玲的贴身侍女道,“王妃咳成这样,怎么半点不知道心疼人?还不快去倒杯热茶来给王妃润肺。”

先前还跟个死人一样指挥不动的侍女,这会儿倒活了,当真倒了杯滚烫的茶水给荀书玲送来。

荀书玲不接,那侍女就硬塞到她手上,荀书玲久病,身上哪有力气,一杯水就这么淅淅沥沥流了一床。

“你……你们……”

荀书玲目眦欲裂,气喘不止,“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

许宛歆柔柔一笑,脸上露出几分伤心,“我好心照顾表姐,表姐不领情倒也罢了,怎么空口白牙诅咒人呢!真真叫人难过。”

“你以为爬上爷们的床就能一步登天?”

荀书玲将胸中那口闷气喘匀,盯着许宛歆那张伪善的脸,一眨不眨道,“不过是烂货一个。”

“萧恂是什么人?薄情寡性之辈。你与他苟且有月余了吧?怎么还是没有名分呢?要来靖王府,还得打着看望我这个不中用的王妃的名号。”

荀书玲看着许宛歆那张由红转白再转青的脸,畅意一笑,“你又得到什么了?”

“表妹。”

人被逼到绝境时,总是通透的,荀书玲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唯一庆幸的是她那可怜没缘分的孩子,先一步去了,不用独独留在这世上受苦。

对许宛歆,她只冷眼瞧着她的下场,会有多凄凉。

许宛歆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不再恭顺温婉,“表姐不清楚吗?你如今的位置,我看上了,所以等表姐故去了,我就得到这一切了呀。”

她坐在榻前,说出的话轻柔又阴森,“原本我不想要表姐命的,可表姐你不争气,成日里伤春悲秋的卧着榻上,半点不知上进。温念兮害你至此,你却连反击都不曾。”

“你太没用了。”

“所以我只好取而代之,帮你完成这个心愿了。”

“表姐您请放心,我会好好坐在靖王妃的位置上,替你报仇的,你且安心的去吧。”

说完,她扭头朝侍女看去,声音不再是矫揉造作的温柔,阴恻恻道,“表姐的药呢?盛上来。”

“姐妹一场,我亲自服侍表姐用药。”

荀书玲脸色愈发灰败下去,“许宛歆,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许宛歆笑,“表姐再别这样说自己,怪瘆人呢。好啦,这药只痛一会儿,一会儿就解脱了。”

再绝望的人,在生死关头,也会求生而不是求死。

荀书玲不肯喝。

许宛歆沉下脸,给侍女使眼色,叫她将人扶住,自己亲自将药灌进去。

侍女到底胆怯,尽管许宛歆许以重利,可谋杀主人,仍怕得双手战栗个不住,一碗浓黑的汤药,倒洒了有大半碗。

“废物!”

许宛歆骂一声,亲自上手捏住荀书玲的下颚,迫使她张嘴,将剩下的小半碗尽数灌了进去。

……

念兮最近在忙着筹备新学堂的事。

举凡学堂,总是男子读书的地方。但因为翠莲,念兮意识到,这世上不光是男子,其实女子更需要这样一个地方。能够给她们一个机会,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不是非要读书。

而是有一门谋生的手段。

可以使她们不再只靠着男人过活,离了父亲、丈夫、儿子,女人也能靠一双手养活自己,活的体面。

但这只是她一点模糊的想法。

三从四德,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