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们都跟着笑,这才又问了一回好。

这回来侯府,楚明钰只带了颂佳,随着静芸进得屋来,却看到若兰一个人在。

“呀！二小姐您来了！”若兰放下手里的物什，高高兴兴的迎了上去，也不待她问,自个儿回道：“少夫人在璇玑楼呢,青黛和薏宁也在那头，说是……反正就是药材上的事儿。我也不大懂。”

楚明钰哈哈大笑,脚步一转往外走,嘴上却半开玩笑半安抚的道：“没事。反正我也是不懂的,你们少夫人懂就行了。”

若兰一怔，也嘿嘿嘿的笑起来。

依旧是静芸引着她们主仆俩出来，从小径过月门，到璇玑楼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

阶梯两旁的西府海棠已经落了，枝叶倒还翠绿着，可见养得很好。楚明钰提着裙摆，拾阶而上，静芸在门前，先替她通传了。

楚明熙果然在楼里，乍然见到妹妹过来，也只弯唇一笑，“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姐姐不欢迎么？”楚明钰仰着头，做出趾高气扬的样子。

还不待她姐姐回答，自己先惊叹了一声：“哇！好漂亮！这是什么？琉璃瓦吗？我怎么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琉璃瓦！”

楚明熙随着她的目光往穹顶望了一眼，眼中笑意明显了些，却只随意的道：“贝壳罢了。”

“贝壳？哪里的贝壳？咱们药坊里的吗？”她实在太好奇了。这屋顶透光度很好，外头虽已是层云密布，屋里竟也只点了几盏高枝灯。

楚明熙没再理她那些个无穷无尽的疑问，转而道：“你是为年底大帐过来的？”

“噢。是。”楚明钰总算想起了正事，规规矩矩的站在她姐姐面前，正经道：“康伯说各个分铺的帐都盘好了，一总汇集到他那儿，都好好的封着呢，就等大东家您去过目了。”

楚明熙“嗯”了一声，将一株药苗仔细放好，叮嘱青黛这几日勤些来看，才在一旁铜盆里净了手。

药苗并不多，矮矮的二十株，璇玑楼里单独辟了一小块地方搁着一张长方桌，上头摆了花盆儿，药苗就种在二十个小盆子里。

“这是什么？这般矜贵吗？”楚明钰随着她一道出来。

楚明熙道：“山珠半夏，一向长在云州。我想试试京城这地儿能不能种出来。可是今冬太冷了，只好将药苗先放在屋子里养着，稍大一些再移出去。”

“哦。”楚明钰似懂非懂。

几个丫头鱼贯而出，薏宁走在最后，伸长了手将两扇雕花门阖上，楚明钰想起姐姐说的贝壳穹顶，还待再问，却见姐姐已经步下阶梯，一径往思华堂去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她压着声音问。

薏宁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敢问呀。

回到主屋前，楚明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眸望着远处重峦叠嶂般的层云，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屋里烧着地龙，比外头暖和许多，自有近身伺候的丫鬟上来替她们姐妹两个宽下大氅和披风，若兰将小暖炉捧了过来，楚明熙接在手里，却只沉着眉不说话。

“姐姐。”楚明钰一手抱着小手炉，一手捂住她的手，“你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楚明熙抬眉看她。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楚明钰眼睛哒溜溜转一圈，几个丫头都在，便问道：“姐夫呢？是到衙里去了吗？”

她虽是在问姐姐，眼睛却望着丫头们。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静芸于是笑道：“世子爷出门好几天了。”

“噢。。”楚明钰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挨近了姐姐，促狭的道：“所以你这是想姐夫了是吗？”

若是往日，楚明熙要么会嗔她淘气，要么干脆不理她，可今日，她却细细的抚着小手炉外织锦的纹路，眉心浅蹙着，淡淡的道：“我不知道。兴许是吧。”

这下别说二小姐了，就是房里的几个丫头都很有些惊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