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据理力争,似乎要替福安洗刷罪名,皇帝静静地听着,继而问华阳:“当年惠帝陛下立先帝为后时,你怎地不反对?”
一句话,如同雷鸣,震得华阳脸色煞白,心凉了彻底。
见她不语,循齐又问:“惠帝杀兄夺嫂,同样是大逆不道,但他依旧是我朝陛下,还有美谥,华阳姑母,您怎么看?”
“陛下、陛下、臣……”华阳哑口无言,皇帝想做什么?
皇帝笑了,说道:“传太傅、左右二相以及礼部的人过来。”
说完,皇帝拂袖,转身回殿。
殿外的人依旧苦苦挣扎,华阳觉得哪里不对劲,皇帝是疯了吗?
半个时辰,众人齐聚大殿,皇帝高坐龙椅之上,慢悠悠开口:“华阳姑母提醒了朕一件事。”
众人惊愕,却见皇帝洪粉妍的小脸上慢慢浮现笑容,“惠帝杀兄夺嫂,岂能为帝。”
十个字揭露李家遮掩的出事,众人不敢说话,直接跪下了,礼部的人似乎明白过来,吓得抖若筛糠。
皇帝神色幽幽,看向年长的齐国公:“齐国公,您历经五朝,也该知晓此事。”
“回陛下、臣并不清楚。”齐国公觉得天塌了。皇帝是疯了吗?提醒天下人自己的亲叔叔杀了父亲,夺了母亲为妻?
是她疯了,还是要把他们逼疯了?
皇帝不恼,唇角绽开笑容,往日里有些寡淡的面容上浮现冷酷笑容,那双眼睛如同摄人魂魄,眼尾挑起,幽幽看着他们。
颜执安依旧站着,与皇帝对视,皇帝身子康健不少,脸上也有了血色,带着面若桃花的绮丽。
颜执安弯弯揖首,道:“陛下,此事不妥。”
“哦?”皇帝加重尾音,语调绵长,“哪里不妥?”
皇帝是要夺自己亲叔叔的帝号,传出去,众人指责她薄情寡义。
她想了想,道:“家丑不可外扬。”
“朕偏要扬呢?是朕做的吗?”循齐也有理由,又不是她做的事情。
颜执安无言以对,索性沉默下来,晚上再好好劝劝。
殿内一片肃杀,殿外热气蒸腾,有人坚持不住晕倒了过去,颜执安出殿,俯身在华阳耳边低语一句。
华阳脸色大变,颜执安劝说:“殿下,请速离去。”
华阳哪里还敢跪,立即托着太傅的手站了起来,脊背被汗水打湿,仓皇失措的离去。
她都走了,其他人也不敢坚持,跟着一道离开。
颜执安缓了口气,其余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齐国公追到太傅,道:“陛下是想做什么?”
“你没看到吗?华阳大长公主逼她,她则夺了惠帝的帝号,一物降一物。”颜执安语气散漫,“陛下要严惩福安郡王,这些人不肯罢了。”
齐国公是李家的女婿,闻言,不由闭上了嘴巴,三年来,皇帝先后处置了六位郡王,皆与陛下同宗,说一句狠毒也不为过。
他不言,颜执安自然不语,毕竟福安郡王确实犯错,又不是无辜者,更不是诬陷栽赃。
走出垂龙道,齐国公不觉开口,“太傅,外面谣言遍天。”
“是吗?”颜执安步履如常。
日头炙热,枝叶不动,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宫殿巍峨,愈发肃然。
颜执安止步,背映巍巍殿宇,她慨然一笑,“齐国公是李家的郡马,与华阳也是亲厚,对吗?”
齐国公脸色一红,确实,他的妻子与华阳关系亲厚,耳语阵阵,回来告诉她,陛下与太傅之间,关系暧昧。
皇帝登基三年不立皇夫,个中含义猜不透,直到太傅回来,这段关系让人匪夷所思。
齐国公不得开口:“太傅及时回头才是。”
“为何要回头?”颜执安不回反问,她并没有逼迫对方的意思,齐国公历经五朝,当年的事情是什么样,他比她还清楚的。
她负手而立,身形颀长,官袍上的飞禽走兽显出威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