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破云一派拿捏住她的胸有成竹,风轻云淡地说道,“一会我便让下人给九品堂堂主传密信,你自己看着办。”

叶闯向来不会冲谁点头哈腰,唯对他言听计从耐心有加,这几次三番地热脸贴冷屁股不禁让她窝火起来。更何况加上康信安这个导火索。

一点就燃。

“下人,谁的下人?康信安的?”

她把头上的破帽子扯下,往江破云那处一扔,愤然骂道:“你倒是做起他的世子妃来了!”

江破云抿唇不言,任由她骂。

“你任由他宣传你们不清不楚的关系,对他百般纵容,既然知道他这层心思,又为什么跟他越走越近?依我来看,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人!”

江破云哑了嗓子,“我没有跟他不清不楚。”

叶闯切了一声,天马行空地骂骂咧咧一通,直到把心头淤积的不爽倾泻干净,才不情不愿地熄了火。她见江破云一言不发,忽然心底一凉,怀疑自己是不是骂得过了。

她心虚地一挪步,撂下一句“真是水性杨花”就跑了。

许久,许久。

有人呜咽了一声。

“我又能去找谁说话呢?”

啪嗒,那顶破帽子湿了一点。

一滴,一滴,一滴。

“谁又愿意陪我聊聊天呢?”

玉盏滚落,美酒飞溅,他瑟缩着肩膀,弓身呜咽起来。突然,他浑身一颤,重重地捶向自己的胸口。

一口浊血喷出,他失力跪倒在地,捂住胸口蜷缩起来。他双拳紧攥,指尖嵌进深深手掌心,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夺命的青蛇。

“痛……”

此处,无人回应,只有他隐忍的哀嚎声回荡。

如同每一个困兽犹斗的寂夜。

“谁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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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院径。

叶闯脚步一顿,捂着胸口缓了一阵,“奇怪……怎么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连廊处有脚步声,她赶忙躲到假山后边。

“这该死的叶闯!居然让哥哥听到了画本的事……她早晚吃不了兜着走!”康信安丝毫没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只忙着低头赶路,“倒不如直接从这里把她扣下,拖进大牢里头,给她的脸来上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那我还能活么。”

叶闯闪身到他面前,吓得康信安鬼叫一声,扭头就跑。

叶闯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拖了回来,踹了他屁股一脚,喝道:“跑?打断你的腿!”

康信安打小就养尊处优,被惯出一身的脾气,哪里受得了被一个平民女子这般羞辱。他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抽出剑指着她,“你别逼我,我的剑可不长眼!”

叶闯根本不怕,她歪头仔细端详着剑身,嗤笑一声,“你这剑也太烂了吧。”

她居然敢说这价值连城的宝剑烂?

康信安不服气,“醉千秋可不是什么烂剑,它是我家哥哥送我的。”

江破云给他的?叶闯一扯嘴角,“烂剑用破名,般配。”

说到“般配”二字时,叶闯斜睨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另有所指。

康信安知道她不爽自己和江破云的关

椿?日?

系,故意摇头晃脑道:“奈何一笑千秋醉,一笑奈何醉千秋。我起的,绝!”

他在说“奈何”二字时挑了挑眉,意味深长。

即便是叶闯这等粗人,也参透了他的意思,就是说这名是为江破云而起,剑为江破云而执。

叶闯可不吃这套,她大可以现在就给自己的剑取名叫我内人,刀取名叫江宁。每逢出招就喊:江宁我内人,我内人江宁,岂不是比他明显多了?

“不对……”叶闯摇摇脑袋,“他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凭什么这么在意他。”

“我问你,他戴个面具装神弄鬼的,是想干什么?”叶闯无视醉千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