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喝口水,”他注意到她的头发微微凌乱,而脸颊处有一处微不可察的擦伤,不自觉皱起眉头来,“你的脸怎么了,可是从哪里摔倒了?”
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脸侧,轻描淡写道:“没事,一点感觉没有。”她向江破云走去,却瞥到了桌上放置的木匣。
“我只是好奇,随便看看。”
叶闯故作淡定地哦了一声,将拳头挡在唇前,遮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江破云将一切尽收眼底,只轻轻一笑,伸出双手,说道:“阿闯,我累了,你抱抱我。”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像是历经狂风骤雨后残存的孤竹,挺拔却无力。
叶闯一步一顿地走到他面前,单手揽住他的脖颈,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叶闯偏头看去,透过铜镜看到了他的剪影。
那消瘦的双肩正没入自己的怀中,被她手掌覆盖的骨血透着冷冷的青,她想要去触摸他的脊骨,又怕那骨头会咯疼自己的手。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垂落至他的腰间,她用手指勾起他的一缕发丝,在他背后一圈一圈地勾画着,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
而江破云似乎真的累了,慢慢卸力,安心地靠在她的怀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叶闯听不清楚,只得捏捏他的耳垂,问道:“阿宁,你在说什么?”见他没有反应,她一点点矮下身去,闻声一震。
他在说,卿卿。
叶闯下意识地探向他的颈间,害怕他再流血,即使确定他并未有伤,却始终也放不下心来。她用指节蹭过他的睫毛,假意嗔道:“你又这么叫我,阿宁,你存心报复我。”
她主动降身,用手臂勾住他的腿弯,一手护住他的后背,将人打横抱起,一步步地挪向床边。把他安置好后,她又伸手托住他的后颈,将他脑后绑着的发带扯下,紧紧抓在掌心里。
而江破云依旧是双眉紧锁,仿佛陷入无边的梦魇之中。他的手不安地来回摸索,双腿蜷起,而周身空无一物,只能在这裸露的空气中战栗。
“你总是这么难受,阿宁。”她缓缓躺下,将他护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眸光在幽夜之中闪烁,欲要盯穿某处。
“你为何难受,又为谁而难受?”
她彻夜难眠。
*
翌日正午,叶闯被屋外一阵吵闹声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手往身侧一探,却什么都没摸着。她吓得瞬间清醒过来,连鞋靴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出门去。
门被猛地推开,外头的围着的八怪瞬间噤声,手中的动作停下,都疑惑地看着她。
叶闯一头乱发,脸都未洗,冲八怪大叫道:“阿宁呢?!”
见几人僵在原地不说话,她拔高了音量,崩溃地喊道:“我的阿宁呢?我老婆上哪去了?!”
葛御齐嘴角一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苏尧均摇着手中的筛篮,脸冲着一个方向一扬,不满地嚷嚷起来,“你瞎啊!那不就在那么。”
顺着苏尧均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清俊的人影正坐于院中的石桌旁,刚刚因为被身前忙活的卢氏三兄弟挡住,这才没被她看见。
李曳星冲张世亮笑道:“你看看,这才一夜便喊上老婆了。”
张世亮睨了她一眼,只专心地抖着手中的筛篮,将朵朵桂花抖落至底下放置的竹篮中。
叶闯并未理会她,只拔腿向前冲去,绕开不明所以的卢氏三兄弟,她站至江破云的身前,双手叉腰,憋着气一言不发。
而江破云并非觉察出她的存在,只垂眸,将几朵发黑的桂花挑出,扔在桌边。墨发因没有发带的束缚,随意地拢在肩侧,遮住了他的侧脸。
卢晓飞最先发现了异样,“小堂主,你在看什么呢?”
叶闯答道:“看他装到什么时候。顺文叔,他在这坐了多久?”
卢顺文茫然地看向她,“呃……小堂主,我们刚到的时候他就坐在这,还主动来帮我们筛桂花。整整一个时辰,他就一直坐在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