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来了,他的少爷来了。

一秒钟都被拉到极长,有一刻,一瞬间,或者是永远,阮秋想直接一头撞死。

他想起来那次在玻璃集装箱看到的那只破茧前挣动的蝴蝶。

他也想向像它们一样把自己藏在壳里,可又有什么能够蔽体?他不着寸缕,不知廉耻地刚才的衣物都在顾京的指挥下褪去,肮脏,伤疤,红痕,被殴打的痕迹......他不像蝴蝶,像刽子手留下了卑劣的作案证明无处遁行。

阮秋泪水未干,徒劳地蜷缩着身体,深埋着头。

上帝啊。

如果上帝能够这时候能听到他的心声,他不想,不想让少爷看到这样肮脏满身污泥的自己。

顾京被踹在一边的地板上,他眼见着顾芒进来,再傻也知道自己这个贱的可笑的卑劣万物已经和自己的儿子搞在一起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顾京咳了一口,怒着:“不过是我没事时捡来的玩意儿,所有人,我他妈的告诉你,所有人!都他妈的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以为你捡了个宝,你特么就是个捡破烂的!碰了都嫌脏手!!”

顾芒看他的目光冷地像冰。

顾京踉跄着站起来,看向顾芒,他指着一边蜷成一团的阮秋,又说:“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能给你找一万个不重样的,啊?别让外人看咱们笑话......”

他仍在不停地说着,阮秋的体温似也随着那些刺骨地话一寸寸冷下去。

脏透了,脏透了,脏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