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茫的?,空洞的?,悲哀的?,期望能找到什么?的?面孔。
他在进入地铁口前最后回望了一眼墓园的?方向:“当年?我家里?发生?车祸,我醒来已经是两个月后。在这期间我父母由他们的?朋友帮忙主持下葬,我甚至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
沈游川神色黯淡:“我妹妹的?伤势比我严重得多,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即便?转到医疗资源更集中的?专科私立医院,请最贵最好的?专家,她?也一直昏迷不醒,情况很危险。”
“最后主治医生?建议我把她?转到美国的?总院做最后的?尝试,那?里?有更先进的?设备,有专攻疑难杂症的?资深脑科专家团队,或许还有希望。”
“把她?送到国外后,处理完家事在去华京上高中前,我争取到了3个月的?签证,曾到美国陪伴了她?一段时间。”
沈游川边说边悄悄瞥了宴凉舟一眼,全副武装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对?方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
看来宴家对?他的?调查很深入啊。沈游川顿了顿,继续说道:“说来好笑?,事故后我第一次走进墓园,竟然不是去祭拜我的?父母,而是在美国。”
清晨城郊的?地铁站里?空荡荡的?。
两人?走进空无一人?的?车厢,宴凉舟在角落里?坐下来,沈游川挨着他落座。
沈游川察觉到了对?方墨镜下状似催促的?视线,于是继续讲述:“当时事故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恍若梦里?。似乎只要不去祭拜,父母就?依然活在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宴凉舟心中忽而一阵钝痛。他们都在15岁“失去”了家人?,但沈游川的?处境显然要更糟糕。
他有心想安慰几句,但又实在不擅此道,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游川察觉到他无措下的?关怀,反倒露出一个略带安抚意味的?笑?容。他平静中带着几分?风雨过后的?释然:“那?时我妹妹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我到美国后,每天早晨醒来会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望着她?枯坐一上午,然后步行两个小时去医院‘附近’的?墓园,在里?面晃荡到晚上,再走回来。”
地铁到了下一站,一位眼睛红肿,神色颓废疲倦,拖着大大行李箱的?姑娘步伐沉重地走进来。
她?在空旷的?车厢内茫然四顾,最终像是下意识地想要接近人?群,抱团取暖一般,选择了沈游川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