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访问,一时半会儿也很难赶回来。我请三天假先照顾着,护工可以慢慢找。” 话题又回到宋幸身上。 “你怎么会在家?” 宋幸和崔敬衫两人性格相距千里,只有一点相同,两人都是工作狂。 今天竟然一反往常,他打过去的时候宋幸还在家里睡大觉。 “我被停职了。因为之前那个摄像师张洪造我和樊盛的谣,说我抱他的大腿和他睡,还在私底下吃回扣。” 想起来就气不过。 崔敬衫交握着手,关节隐隐泛白。他哑哑张着口,一时找不到话安慰。 宋幸看出崔敬衫的担忧,竟反过来安慰起他。 “与其担心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薛姨他们一时半会儿赶不来,就凭你凭张妈照顾的过来吗?”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是爷爷一手带着长大。” 那也的确是没办法的事。 “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帮你照顾一阵爷爷,后面你再想办法。”宋幸像哄小狗似的抚摩着他的掌心:“多笑笑,别哭丧着脸,这样爷爷看了也高兴。本来医院的气氛就很闷了,你再耷拉着脸,就更糟了。” “对了。”宋幸抄着手,横下眉眼来,来跟他算总账了。 “我可发现你删我微信的小秘密了。” 崔敬衫心虚地揉了揉鼻子,想要解释:“那时候只是生气…” 他局促地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微信名片:“那现在加回来吧。” “我才不信。”宋幸从长椅上起来,“我现在不想加,哪天等心情好了再说。” 崔敬衫抽空回了一趟研究所,打了请假条。又很快赶回来陪爷爷。 宋幸一天都在医院里。 “你还回不回来吃饭了?” “不用了,我在医院对付两口就好。” “那行。” “妈,珂珂说她今天不回来了。” 宋直冲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又有人打进来,宋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情愿地接起电话。 “你今天心情好多了吗?” 宋幸听着觉得声音熟悉,拿下手机才看见通话界面上樊盛的大名。 “好多了,朋友的爷爷生病,我在医院陪护。” 医院一到晚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很多蚊子来,宋幸时不时跺着脚,用手机开了手电筒,才看到小腿上密密麻麻都是蚊子包。 崔敬衫从病房里出来,看见宋幸在打电话,也就没有出声叫她,安安静静靠着墙,看陈献发来的文件。 陈献把他要的文件发来之后,又在微信上问了一句:家里人没事吧。 没事。 崔敬衫回完消息,收起手机。 “我好多了,也没空再想这些。谢谢你樊盛。” “许愿让我跟你说片场那边没问题,上部已经拍完了。准备剪片子了,等你回来看。不过这种流水审核一般都很快,再过几天你就能回来了。” “嗯。”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除了她细微的喘息声,还有一道隐隐约约此起彼伏的虫鸣。 “宋幸。” “啊。” “你现在在哪呢?” “医院,崔…”宋幸很快改口,“一个朋友的爷爷生病了。这位爷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希望他这次能平平安安度过危险。” “爷爷一定能长命百岁。”樊盛附和着。 宋幸忽然怔了怔。 樊盛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以前在英国,别人说我的嘴开过光,只要我说爷爷没事,那爷爷就一定能平平安安活到一百岁。” 两人一块笑了起来,笑声透过电波重叠在一块。 “在和谁打电话?” 宋幸吓了一跳。 “我这边还有事情,等我回片场再说。” 宋幸朝电话那头说着,挂断电话,偏过头向他看来。 崔敬衫心里被突如其来的并不美妙的情绪占领。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能在那里耐心等着宋幸打完电话,非要做那煞风景的人。 理性重新占领高地,等回过神,已经驱使着他走向宋幸。 “时间不晚了,我送你回去。” 崔敬衫挽起袖子看了眼手表。 将近九点。 汽车驶出医院,车窗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白点。崔敬衫启动雨刷器,却怎么也扫不完,白点越来越多,直到几乎占领整个车窗。 宋幸开了窗,用手接住空中飘来的雪,有些顺着风落进车厢里,落在她的头发上。 雪花在掌心融化,宋幸不断接着雪,直到攒了一些出来,将它捧到???崔敬衫眼前。 她的眼睛光洁明亮。 崔敬衫在想,到底宋幸知不知道,她比这突如其来的雪更漂亮呢。 “崔敬衫,是雪呢!”她兴奋地冲他喊着,车厢里充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