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望,看他是怎么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又是怎么站了一个小时,又是怎么心如死灰地离开。 个中滋味,只有交换身份才能体会。 她从被抛弃者,也成为抛弃别人的人。 崔敬衫像躲着宋幸似的,一天没见他的人影。 估计当晚又是在所里睡的。 宋幸在客厅上等了一晚,打算两人好好谈谈。 给他发的消息,一条也没回。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聊聊吧。” “十一点了,你今晚还回来吗?” “我可以解释,给我一个机会。” 后半夜,宋幸在沙发上睡着,手机从手上滑落,屏幕亮了起来,页面上显示着一条信息: “今晚不回来了。” 翌日一早,宋幸被电话吵醒。 她摸了摸身下,没摸到,才发现手机掉在地上。 崔敬衫打来电话。 宋幸欣喜地接起,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你起了吗?” “起了。” “起了就好,带上你的证件下来,我预约了离婚,在楼下等你。” “好。”一夜过去,她早就想开了,宋幸淡淡地回应,起身去找证件。
拿完离婚证,宋幸回家收拾了常用的东西,就回水岸住了。 两人很久没有见面。 崔敬衫在开组会,收到宋幸的消息。 “我这周五过去搬东西。” “ok。” 宋幸挑了个崔敬衫不在的时间来搬家。 家里的摆设几乎都是她买的,不过同样的一套水岸都有,她通通打包扔进楼下垃圾站。 等到东西都搬完了,搬家工人气喘吁吁问:“姑娘,还有要搬的吗?” 宋幸环顾一圈,家具几乎要被她搬空。又回到她刚搬进来时清冷寂静的模样,和它的主人一样。 宋幸说不用。 给他留了个投影仪,好像他挺喜欢这个的。 时间漫长,长到崔敬衫都快忘了他曾结过婚,曾和别的女人同住屋檐,如果不是碰巧,他不会记得宋幸。 “师兄,上次开组会,老板说???什么来着?” “我记到备忘录里了。” 师弟在一旁毕恭毕敬地等着。 崔敬衫往下划了划,没找到会议记录,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次看纪录片的思想漫游,他没多加思索,右滑删去了这篇。 将近有一个月崔敬衫都在和何泽厮混。 “恭喜你啊,恢复单身。”何泽垮着他的肩:“哥哥带你花天酒地去。” 不过崔敬衫洁身自好,只有酒地,没想花天。 他安静地坐在卡座上,酒液在杯中晃了晃,一口也没喝。 往下拉,松开手,色环转动着,将宋幸的朋友圈推送至他眼前。 她和她法国的朋友站在一起,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 他点进她的主页,按下红色的“删除键。” 眼不见心不烦。 崔敬衫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扫而光,又伸手去拿盘子里的。 何泽和郑多在玩猜拳,郑多又输了,要罚一杯酒。 “何泽你厉害!” 何泽骄傲地翘着嘴角:“我可是常胜将军,整个海市找不到第二个。” 郑多没有接话,因为他发现盘子里的酒都空了,不知道是谁喝的。 又转头一看崔敬衫,这祸首喝完酒倒头就睡,听话的很。 “敬衫最近这是怎么了?他平常不是不喝酒吗?” 然而何泽早就见怪不怪:“见过失恋吗?就是这状态。” 由于是协议离婚,两人的离婚手续办的尤其顺利。 在签证寄到前,宋幸一直住在她水岸的家。 这时候才佩服自己的高瞻远瞩,当初林月给自己买房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此刻宋幸人在国外,而父母早就收到他们离婚的消息。 “宋幸!”林月高分贝的嗓音从大洋彼岸传过来,“你翅膀长硬了是吧?离婚出国这么大的事说都不说,我这个月就叫你哥去法国,狠狠收拾你一顿。” 宋幸漫不经心地用牙签扎着水果吃,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 “我又不怕宋直。” “你给我滚回来!” 宋幸抽过纸巾擦了擦手,按下挂断键。
维多亚七
友人曾经问过宋幸,是巴黎好还是她的家乡好。 宋幸毫不犹豫选了巴黎。 巴黎的晴天很长,阳光充沛。草地上总有人躺着睡觉,意即:光合作用。 每逢到夏秋交接的季节,海市动不动就下雨,雨像针脚一样落在身上,刺骨般寒冷。潮气直钻皮肤。 又冷又潮。 从地铁站出来,宋幸才发现下雨了。 她回头跑向借伞处,才发现箱子是空的。 趁着雨势小,宋幸一咬牙,打算一路淋着雨回家。 宋幸不由得停住脚。 雨夜里,那男人撑着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