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倒了,连话也说不清楚,半挂在庄青扬身上,含糊不清和樊盛说再见。 两人坐上车。 樊盛在等代驾来的途中,去了便利店,想要买瓶牛奶解解酒。 手刚碰上牛奶瓶,被人抢先一步拿走。 “抱歉。”崔敬衫松开手,抬头看见樊盛同样错愕的脸。 “好巧,樊总。” “是挺巧的。” 樊盛的酒劲上来,磕磕绊绊走去前台付账。 崔敬衫以为他走了,没想到开出店门走出去,樊盛就在门口等着他。 崔敬衫向来不喜欢闻酒味,出于礼貌缘故,只能强忍着不适。 樊盛显然有话要说。 “我不知道你就是珂珂口中的丈夫。” “不知道也无妨,我们本来就是隐婚。” “可以问问你和珂珂是怎么认识的吗?” 樊盛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而崔敬衫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我们家是世交,感情稳定就结了。” 最后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樊盛释然,长叹一口气。 将手里的牛奶拧开猛喝了一口,就像方才和许愿他们嬉戏打闹喝下的那杯酒一样,明明是奶,却被他品出涩涩的味道。 “不知道那天她是不是吓到了,代我说声对不起。” 樊盛将牛奶一口气喝完,拧上盖子,精准投向垃圾桶。 深夜的街头寂静无人,传来一声暴鸣。 樊盛一意孤行向前走,崔敬衫就在身后看着,看见他踉踉跄跄地行路,也知道他已经彻底离开,不再有成为他的竞争者的资格。 崔敬衫苦笑着,可是谁又保证他就是最后那个能留在宋幸身边的人呢? 宋幸那个脾气,任谁都摸不透。 厨房亮了许久的灯,崔敬衫系着围裙,任劳任怨地搅着蛋。时不时回头,总觉得客厅能传来她的哼唧声。 做好了醒酒汤,崔敬衫将汤装进饭盒。 听见门铃声,宋幸还很诧异。 不会是许愿还惦记她,将席上的饭菜打包回来了吧? 一开门,竟然是崔敬衫。 崔敬衫看她精神头好得很,也不由得疑惑。 “你没喝酒吗?” 宋幸好气又好笑:“我像是那么爱喝酒的人吗?” 见他要将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宋幸一把接过,往里探了探。 是个饭盒,还留有余温。边上放着一瓶牛奶,也是温的。 “这是什么?” 崔敬衫含糊着没有回答,只说:“我要走了。” 他的步子迈的很快,就像身后有人追他似的。 宋幸关上门,在岛台上打开了它。 是他拿手的醒酒菜,鸡蛋和番茄一块闷着,酸酸涩涩很开胃,以前她醉酒的时候他做过一次,后来每次醉酒的时候都会吵着要吃。 可是崔敬衫又小气,不会次次都做,像是刻意吊着她似的。 “以前我求着都不做,现在倒是做上了。好歹也问问许愿先,一声不吭就登门拜访。” 宋幸一口气就列上了好几条崔敬衫的罪状。 又想到他们从前脉脉温情的时刻,没喝几口,几颗豆大的泪珠就掉进碗里,咸咸涩涩,跟着一起吞咽下去。 宋幸没有点灯,岛台四周黑漆漆的,借了客厅的灯,她的身影倒映在白墙上,隐隐绰绰。 他像一只蝴蝶,只许他飞进她的世界,三番五次。 宋幸想用网捞,用手抓,都被他轻巧地躲开,飞远了还要回头嘲笑她: 你真笨。 凭什么这样?宋幸想,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她回头。 走出大楼,崔敬衫走到车旁,向上数第七层是宋幸的家。 原先楼层里灯火通明,客厅和卧室的灯都亮着,直到剩下零星几盏。 他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微微仰起头,也不知此刻心底的酸涩由何而来,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何泽轻手轻脚开了门,走进卧室。 张芝芝已经熟睡,鹅绒被几乎要把她瘦小的身躯淹没。 何泽脱了外套躺上去,搂着她的腰。 她哼唧一声,迷迷糊糊地说:“我们分手吧。” 何泽以为她只是梦话,叹了声气,笑她太小孩子气,怎么就连睡觉都是梦到这些,于是捏了捏她的脸颊,替她掖好被子。 张芝芝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打开。 “我没开玩笑,今天太迟了,你明天找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搬走吧。” 说着,将环着她的手强硬掰开,转过身睡着。 床头亮着一盏鹅黄色的暖灯,灯下何泽躺在她的身边,他的瞳孔颤动着,反复回味张芝芝的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确认他没有听错。
她说的是分手。
??维多亚二十九
一下班,崔敬衫就被何泽叫来,此时已经是一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