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得不行,连陆三爷都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

又过了两年多,二嫂庄氏也有了喜讯。

可唯独她,一直没有消息。陆三爷倒什么都没有说,他的话一向很少,可母亲却很发愁,担忧地问她情况,甚至请了大夫来给她看。还有许多药,很苦,陆三爷有次在她这里,看见她喝药,还问了句,“身子不舒服?”

赵氏低着头,盯着浓黑的汤药,道,“嗯,嗓子有些痒。”

陆三爷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沉默了良久,道,“是药三分毒,药还是要少喝。”

赵氏无所谓的点头,他说这些,当然很轻松,可被指指点点的,又不是他。

第二日陆三爷叫人送了润喉的梨膏来。赵氏看了会儿,叫嬷嬷收起来了。

药吃了许多许多,苦的酸的,但依旧没有用。赵氏渐渐觉得没意思了,她也不想出门,总觉得无论去哪里,旁人见到她,都会私下议论她,她有时在婆母那里见到几个侄儿,小小的孩子,真是可爱。

大嫂是不大同他们打交道的,但也并非是性子傲,好像只是不喜欢吵闹,性子淡淡的。倒是二嫂,偶尔会给她出主意。庄氏这个人,实在是八面玲珑,连婆母也看重她些,只是赵氏觉得自己大概是心里太阴暗了,她厌恶庄氏说话时那些看似同情的表情。

母亲病了,她回去探望母亲,却发现她并没有病,不过是又寻到了大夫,母亲拉着她的手,道,“这大夫是你二姐姐送来的,善治不孕之症。叫他给你看看。”

赵氏乖乖地应了,看完大夫,母亲又拿了一件小衣裳给她,低声道,“这是你四姐送来的,你外甥穿过的,娘替你在送子观音像前供了几日。你拿回去,悄悄压在枕下。”

赵氏喝了药,低头接过那小衣裳,莫名有种撕扯烂那衣裳的冲动,但她也忍下了,只觉得累得厉害。

回到府里,陆三爷回来了,丫鬟端了茶进来,是他一贯爱的普洱茶。陆三爷喝了口茶,翻看着手里的书,赵氏就懒懒靠着床栏看他,看着看着,忽地道,“三爷。”

陆三爷抬头看她。

赵氏慢慢地道,“我身边的连翘,人规矩,性子也柔顺,不如叫她伺候您吧。”

陆三爷没有说话,他低头看了会儿书,一根蜡烛快燃尽了,她才听到他儒雅的声音。

他说,“好。”

赵氏闭上眼,睡了一觉。醒来后,她就叫嬷嬷把连翘送过去了。

不久,连翘就有了身孕,那晚陆三爷来了她屋里一趟,道,“你最近身子不好,就不要操心孩子的事了。我同母亲说过了,等孩子生下来,就记到你的名下。”

婆母很高兴,母亲也很高兴,就连她的姐姐们也说,妹夫既说了,孩子记在你的名下,你就把他当亲生子教养。孩子谁带大的,就同谁亲近。至于孩子生母,是你的丫鬟,倒也不必把事情做绝……

可赵氏总觉得没意思,面对母亲和姐姐们的出谋划策,也意兴阑珊,只敷衍地笑着。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儿,陆三爷带着过来,说养在她这里。赵氏看着那白嫩的婴儿,提不起什么劲儿,养了几日,便叫嬷嬷送回去了,陆三爷来问,赵氏只低着头道,“我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孩子。”

陆三爷似乎有些不高兴,却又最终隐忍着没有发作,便那样走了。

孩子也没有交给旁人,就放在陆三爷眼皮子底下,有乳母婆子照顾着,其实不用操心什么。但哪有男子带孩子的,赵氏听了嬷嬷来说,心里想着,只怕婆母要说她的,可婆母竟没有提起这事。赵氏便也乐得自在。

她实在是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