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父皇便也跟着过来了,在母亲寝殿辟了间书房,除去每日的早朝,还有上午固定见内阁和朝臣的时间,其他时候,也都待在母亲那里。
“殿下来了……娘娘下午刚做了殿下爱吃的核桃酥,正惦记着您呢。”纤云姑姑看到他,远远就行了礼,而后亲昵不失恭敬地开口与他说话。
陆麟待她也很客气。纤云姑姑未出阁便在母亲跟前伺候,一直从宫外跟到宫里,连他在苏州出生时,都是她与另一个叫菱枝的姑姑侍奉的。母亲身边的人,陆麟总是多看重几分的。
进了屋,母亲见到他,很是高兴,招手唤他过去,拿了核桃酥给他吃,笑眯眯地问他,“元哥儿上课累不累?”
陆麟一边回着母亲的话,一边吃着核桃酥,觉得自在惬意极了。旁人总是把他当做太子,可在母亲的身边,他就只是她的孩子,他都十二岁了,可母亲还是会拿核桃酥哄他,也只有母亲会问他累不累。这样的话,别人是不会问的。
太子怎么能累呢?他以后是要做这天下之主的。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他吃完了,还把膝上团着的小猫儿放到桌上,这猫陆麟倒是知道。父皇还未登基,还是卫国公府世子时,曾送了母亲一只母猫。只是猫始终有寿命,养到十来岁的时候,便也老死了,这猫便是那母猫的后代。是只狸猫,圆头圆脑的,倒有几分可爱。
陆麟伸手摸了把,果见母亲的眼神便柔和了下来,他便伸手把狸猫抱到膝上,熟练地揉了揉狸猫的下巴。
小猫舒服坏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声音奶奶的。
他陪小猫儿玩了会儿,才把它交给宫人。小猫还有点不乐意,用爪子勾着他的衣裳,咪咪地叫了几声,被宫人抱走了。
母亲又叫宫人拿了温牛乳进来,他喝了一口,母亲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叫宫人进了寝殿内间,过了会儿,那宫人便捧了套外袍出来。
母亲柔和地道,“明日是元哥儿的生辰,娘给你做了身衣裳。你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娘今晚改了,明早叫人给你送去。”
陆麟看了看那外袍,绣着精致的麒麟纹和祥云,他实在有些惊喜了。母亲现在很少亲自做针线了,就连父皇,每年也得不了几件。陆麟虽也担忧母亲做这些劳心伤神,可心里又隐隐有些高兴。
“多谢母亲。”他轻轻抿唇,起身去试衣裳了。
看太子出去,纤云俯身给主子添了茶水,含笑道,“殿下看着很是喜欢,也不劳娘娘您做了这样久。”
江晚芙是做母亲的,自然没有忽视了儿子方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起身时的急切。
这孩子一贯稳重,不稳重也不行,大抵是上一个太子实在差得天怒人怨,朝臣尤其是给太子授课的老师,都有些草木皆兵,元哥儿别说犯错,就是做得哪里不够好,他们都追在他身后劝诫。
江晚芙心疼儿子,可也没有什么办法,便尽可能的给他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别的地方她管不了,可这长生宫里,她希望元哥儿能无忧无虑。哪怕只有每日短短几刻钟的放松,也是好的。
还没等到儿子出来,倒是菱枝先进来了,“娘娘,陛下说他昨日搁在书房的印章不见了。问您见过没有。”
江晚芙听得纳闷,因陆则非要把书房搬过来,还有那么些奏折,她一贯是不许长生宫的宫人进去收拾的,偶尔她会帮他把印章收起来,但也是好生收在匣子里的。怎么会寻不见?
她索性也不琢磨了,起身去了书房。陆则正端坐着看折子,看样子还真是很忙的模样,江晚芙进去,问他,“是哪个印章不见了?匣子你寻过了麽?”
说着,她把匣子抱过来。陆则把笔放下了,一脸正色道,“黄玉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