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赶人进京,与老爷说知此情,求老爷做主,遣人到戍所去求亲。你想,那水侍郎在此落难之时,无有不从,倘她父亲从了,便不怕她飞上天去!”
过公子听了,方才大喜道:“有理,有理!现成的一条大路不走,却怎走远路?如今就写家书,去与父亲说。但是书中写不尽这些委曲,家里这些人又都没用,必得兄为我走一道,在老父面前,见景生情,撮补成了方妙。”成奇道:“公子喜事既委托于我,安敢辞劳?就去,就去!”过公子大喜道:“得兄此去,吾事济矣。”因恳恳切切写了一封家书与父亲,又取出盘缠,叫一个老家人,同成奇进京去了。正是:满树寻花不见花,又从树底觅根芽。
谁知春在邻家好,蝶闹蜂忙总是差。
按下成奇与家人进京去求亲不提。却说铁公子自山东归到大名府家里,时时佩服小姐之恩,将侠烈之气,渐次消除了,只以读书求取功名为念。一日,在邸报上看见父亲铁都院有本告病,不知是何缘故,心下着急,因带着小丹骑了匹马,忙忙进京去探望。将到京师,忽见一个人骑着一匹驴子在前面走。
铁公子马快,赶过他的驴子,因回头一看,却认得是水家的家人水用。因吃惊问道:“你是水管家呀,为何到此?”水用抬头看见是铁公子,慌忙跳下驴来说道:“正要来见铁相公。”
铁公子听了,惊讶道:“你要来见我做什么?”只得也勒住马,跳了下来。又问道:“你来端的是为老爷的事,还是为小姐的事?”水用道:“是为小姐的事。”铁公子又吃一惊道:“小姐又为甚事,莫非还是过公子作恶?”水用道:“正为过公子作恶,这遭做得更恶,所以家小姐急了,叫我进京击登闻鼓上本。又恐怕我没用,故叫我寻见铁相公,要求指点指点。”铁公子道:“上本容易,且问你过公子怎生作恶,就至于上本?”
水用道:“前番是过公子自家谋算,识见浅短,故小姐随机应变,俱搪塞过了。谁知新来的按院,是过老爷门生,死为他出力,竟发下两张宪牌到县里,来勒逼着一月成亲,如何拗得他过?家小姐不得已,方才写了一道本章参他,叫我来寻相公指引。今日造化,恰好撞着,须求铁相公作速领小的去,路上要使用的,小人俱带在此。”
铁公子听了,不觉大怒道:“那个御史,敢如此胡为?”
水用道:“按院姓冯。”铁公子道:“定然是冯瀛这坏贼了!
小姐既有本,自然参得他痛快。这不打紧,也不消击鼓,我送到通政司,央他登时进上,候批下来,等我再央礼科抄参几道,看这坏贼的官可做得稳!”水用道:“若得铁相公如此用情,自然好了。”铁公子说罢,因跨上马道:“路上说话不便,我的马快先去,你可随后赶到都察院私衙里来,我叫小丹在衙前接你。”水用答应去了。铁公子就将马加上一鞭,就似飞的去了。
不多时,到了私衙。原来铁御史告病不准,门前依旧热热闹闹。铁公子忙进衙拜见了父母,知道是朝廷有大议,要都察院主张,例该告病辞免,没有甚大事,故放了心。就吩咐小丹在衙前等候水用。直等到晚,并不见来。铁公子猜想道:“水小姐既吩咐他托我上本,怎敢不来?莫非他驴子慢,到得迟,寻下处歇了,明早定来见我。”到了次早,又叫小丹到衙前守候,直守到午后,也不见来。铁公子疑惑道:“莫非他又遇着有力量的熟人,替他上了,故不来见我?”只得差了一个能事的承差,叫他去通政司访问,可有兵部水侍郎的小姐差人上本。
承差访问了来回复道:“并没有。”铁公子委决不下,又叫人到午门外打听,今日可有人击鼓上本。又回道:“没有。”铁公子一发动疑,暗暗思忖道:“他分明说要央我上本,为何竟不见来,莫非他行事张扬,被按院耳目心腹听知,将他暗害了?
或者是一时得了暴病睡倒了?”一霎时就有千思百想,再也想不到是水用将到城门,忽被冯按院的承差赶了转去。又叫人到各处去找寻,一连寻了三五日,并无踪影。
铁公子着了急,暗想道:“水小姐此事,若是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