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将饼皮扒掉,只吃里面的瓤。郑浣见了又叹息又生气,对他说;“饼皮和里面有什么区别,你竟然有这样轻浮狡诈的毛病,如此奢侈浪费,你应该保持淳朴的风俗习惯,我可怜你在家乡穿着破衣服出力务农,以为你一定会懂得种庄稼的辛苦,没想到你却轻浮得超过诸侯贵族家的绔绔子弟。”说完让他将扔掉的饼皮捡起来。这个孙子惊慌失措。将饼皮捡起来递给郑浣,郑浣接过来全都吃了。然后郑浣将这个孙子送回客房,送给他一些布匹,让他回家乡去了。
文 宗
文宗命中使宣两军中尉及诸司使内官等,不许着纱穀绫罗巾。其后驸马韦处仁见,巾夹罗巾以进。上曰:“本慕卿门户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巾服,从他诸戚为之,卿不须为也。”(出《卢氏杂说》)
文宗皇帝命令中使通知两军中尉以及诸司使内的官员,一律不准戴值钱的纱穀绫罗头巾。命令发下去以后,驸马韦处仁来朝见皇帝,戴着昂贵的头巾走了进来。皇帝对他说:“本来因为你的家庭正直朴素,所以才挑选你作驸马。这样昂贵的头巾和衣服,允许别的亲戚穿戴,你不许穿用。”
夏侯孜
夏侯孜为左拾遗,尝着绿桂管布衫朝谒。开成中,文宗无忌讳,好文。问孜衫何太粗涩,具以桂布为对。此布厚,可以欺寒。他日,上问宰臣:“朕察拾遗夏侯孜,必贞介之士。”宰臣具以密行,今之颜冉。上嗟叹久之,亦效著桂管布。满朝皆仿效之,此布为之贵也。(出《芝田录》)
夏侯孜当左拾遗,他曾经有一次穿着桂郡产的绿色的粗布衣服去见皇帝。开成中年,文宗皇帝没有什么规矩和忌讳,只是爱好文学。他问夏侯孜所穿的衣服为什么那么低劣粗俗,夏侯孜告诉皇帝,这是桂郡产的粗布。并且说这种布厚,可以御寒。过了几天以后,皇帝对宰相说:“我观察左拾遗夏侯孜一定是个正直可靠的人。”宰相秘密调查夏侯孜的言行,称赞夏侯孜是今天的“颜冉”。皇帝赞叹很久,也学着穿起了桂郡产的粗布做的衣服,满朝官员全都仿效起来,这种粗布因此而抬高了价钱。
裴 坦
杨收、段文昌皆以孤进贵为宰相,率爱奢侈。杨收女适裴坦长子,资装丰厚,什器多用金银。而坦尚俭,闻之不乐。一日,与其妻及儿女宴饮,台上用碟盛果实,坦欣然,既视其器内,有以犀为饰者,坦盛怒,遽推倒茶台,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他日,收果以纳赂,竟至不令。宜哉!(出《北梦琐言》)
杨收和段文昌都是宰相,他们两人都喜欢豪华舒适的奢侈生活。杨收的女儿嫁给了裴坦的大儿子,陪嫁的财物非常丰厚,日常用具大多是金银做成的。而裴坦提倡节俭,知道了很不高兴。一天,裴坦和妻子儿女一起吃饭,桌子上有用碟子装着水果,裴坦很高兴。但是当他看到碟子里面有犀角做的装饰时,非常生气,立即将桌子推倒了,然后拂袖而去。一边走一边说:“这是在败坏我的家风啊?”后来,杨收果然因为收受贿赂,竟至不得善终。太应该了!
温 琏
幽州从事温琏,燕人也,以儒学著称,与瀛王冯道幼相善。曾经兵乱,有卖漆灯椸于市者,琏以为铁也,遂数钱买之。累日,家人用然膏烛,因拂试,乃知银也。大小观之,靡不欣喜。唯琏悯然曰:“非义之物,安可宝之。”遂访其卖主而还之。彼曰:“某自不识珍奇,鬻于街肆。郎中厚加酬直,非强买也,不敢复收。”琏固还之,乃拜受而去。别卖四五万,将其半以谢之。琏终不纳,遂施于僧寺,用饰佛像,冀祝琏之寿也。当时远近罔不推腹,以其有仁人之行。后官至尚书侍郎卒。(出《刘氏耳目记》)
幽州从事温琏是燕国那个地方的人,是个著名的学者,他与瀛王冯道幼的关系很好。在兵荒马乱的时候,有个人在市场上卖涂了漆的灯架。温琏以为是铁制的,花了很少一点钱便买了回去。过了几天以后,家里人准备用这个灯架点蜡烛,擦拭的时候发现这个灯架原来是银制的。家里的人都来观看,没有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