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众人把个枪去戳他。只见一枪上去,一条火喷下来,连船蓬都险些儿烧了。天师也叫:快住了,不要戳他。”元帅道:“这个火龙如此凶恶,怕船上有些差池,怎么是好?”天师吩咐每船桅下置一口大缸,每口缸里注一缸满水,每缸水里俱有一条三五尺长的蜈蚣,隐隐约约如奋击之状。天师却又传下将令,昼则鸣锣击鼓,夜则多置灯笼,宽待他几日,看是何如。”一连宽待了六七日,并不曾见他动静。天师道:“我晓得了。他原是个撮弄成的。没有真气,故此不知利害。”好个天师,即时间剑头上烧了一道飞符,早已有个天将吊下来,原来就是个龙虎玄坛赵元帅。天师大喜,说道:“我宝船上有一等怪物妆成火龙,缠绕在桅上,相烦天将与我打他一鞭。”赵元帅得了法旨,飞身而上,照着那些火龙一个一鞭,打得他一会儿露了本相。你说本相是些甚么?原来都是些草根树皮捏合成的。天师谢了天将,回复了元帅。元帅道:“此一功尤见奇绝,但不知此后又有些甚么怪来?”天师道:“一来趁早,二来趁饱。趁此一个机会,待贫道出阵,擒此妖魔”即时出去,两边乐舞生和那些道士,中间皂纛之下马走如飞。
原来火母神君坐在牛皮帐里撮撮弄弄,实指望这些火龙之火延烧了宝船,那晓得赵元帅这一鞭!这一鞭不至紧,打得个牛皮番帐满地滚烟。王神姑走向前去,掀起帐来,只见火母神君口里连声叫:“苦也!苦也!”王神姑道:“师父怎么这等叫苦?”火母道:“我好一个火龙之计,却被那牛鼻子请下赵元帅来,一个一鞭,打得我的都露了本相。”王神姑道:“师父却怎么处?”火母道:“我当初也差来了。”只见张天师飞马而来,要捉火母。火母吃了一惊,连忙的取出一件宝贝来,望空一撇。天师早已看见他的手动,晓得是个甚么不良之物,即时跨一草龙腾空而起。只可怜这一班乐舞生和那些道士,受他一亏。是个甚么宝贝,就受他一亏?原来是个九天玄女自小儿烘衣服的烘篮儿。九天玄女和那混世魔王大战于磨朅山上,七日七夜不分胜负。魔王千变万化,玄女没奈他何,拿了这个篮儿把个魔王一罩,罩住了。此时节火母神君还在玄女家里做个煽鼎的火头,因见他有神有灵,能大能小,就被他偷将来了。年深日久,灵验无穷。念动了真言,一下子放他开去,遮天遮地,凭你是个甚么天神天将,都要捞翻过来。宣动密语,一下子放他合来,重于九鼎,凭你是个甚么天神天将,都也不得放过。没有名字,火母神君就安他做个九天玄女罩。天师跨上草龙,腾空而起。这些乐舞生和那些道士,都是个凡有俗骨,故此受他一亏。
火母只说天师也罩在里面,叫声:“徒弟在那里?”王神姑说道:“我在这里。师父呼唤,有可指挥?”火母道:“天师今番罩住了在九天玄女的罩里。我越发替你做个卖疥疮药的,一扫光罢。”王神姑道:“师父怎么叫做个一扫光?”火母道:“我有六船宝贝,放下海去,海水焦枯。我如今趁天师不在,我去把个海来煎干了他,致使他的宝船不能回去。凡有走上崖的;你和咬海干各领一枝人马,杀的杀,拿的拿,教他只轮不返,片甲不还,却不是个卖疥疮药的一扫光?”早有五十名夜不收打探得这一段情由,禀知元帅。元帅还不曾看见天师,只说是天师果真在罩里,连忙的求救国师。国师道:“元帅尊重,贫僧自有主张。”元帅升帐。国师即时遣下金头揭谤、银头揭谤、波罗揭谤、摩诃揭谤,守住了九天玄女罩,不许毁坏诸人。又即时发下一道牒文,通知四海龙王。当有龙树王菩萨接住了燃灯西佛的牒文,即时关会四海龙王,放开水宫雪殿,取出一应冷龙千百条,各头把守水面,堤防火母煎海情由。又即时差下护法伽蓝韦驮尊天,今夜天更时分,云头伺候发落。
却说火母夜至三更,吩咐王神姑领一枝人马,守住旱寨,不许南兵救应水寨;吩咐咬海干领一枝人马,守住水寨,不许南兵跑入旱寨。自家驾起一道红云,来到海上,连忙的把个火箭、火枪、火轮、火马、火蛇、火鸦往半空中一撇,实指望吊下海来,即时要煎干了海水。等了一会,只见个海水:
贝阙寒流彻,冰轮秋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