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成功,他下意识的等了等,却依然没有等来想要的回复。
他放下手机,抬头环顾四周,他恍惚看见
七岁的顾夏薇光着脚从楼梯上跑下来,小辫子一跳一跳:“哥哥!看我的新裙子!”
十五岁的顾夏薇窝在他怀里看恐怖片,明明怕得要死,却偏偏总是乐此不彼的抓着他一起看;
还有十八岁的顾夏薇,她站在生日宴的香槟塔旁,一袭礼裙耀眼夺目,她骄傲得像只白天鹅,却唯独只对她一个人低下高贵的头颅,那是绝无仅有的偏爱。
而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原来,这就是家破人亡的感觉......
顾司简踉跄着走到酒柜前,抓起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瓶灌。
酒精灼烧喉咙,却浇不灭那股蚀骨的痛。
突然,手机震动了两下。
顾司简猛地拿起,是顾夏薇发来的短信。
她回复,她会来参加葬礼。
顾司简盯着那条信息,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指腹摩挲着屏幕,昂福能透过冰冷的电子设备触碰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既然用爱留不住她,那就用恨吧。
那就用恨吧!哪怕是把她锁在身边,他也要她的余生都只看他一个人。
25
顾家老宅的灵堂前,白菊堆成了山。
顾司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三个月来的昼夜照料,让他瘦得几乎脱了形。
直到一辆黑色迈巴赫驶入庭院,顾夏薇下车,他死水一般的眼睛才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薇薇......”顾司简喉结滚动,“谢谢你还愿意来。”
他转向满堂吊唁的宾客,声音沙哑却清晰:“感谢各位莅临。今天,顾家女主人顾夏薇将和我一起主持葬礼......”
“顾总误会了。”顾夏薇平静打断,“我是以傅太太的身份来的。”
她接过香,在二老的灵堂前拜了拜,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反射着刺目的光。
顾司简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又缓缓松开:“好,你今天肯来,我已经很知足了。”
葬礼流程机械的进行着。
顾夏薇全程没有掉一滴泪,只在最后献花时,手指轻轻抚过墓碑上“慈父慈母”的字样。
葬礼结束,顾司简撑着伞,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他低声哀求。
“薇薇,你的裙子湿了,至少离开之前,换件干衣服吧。”
顾夏薇正要拒绝,一支针管突然注射进她的脖子,长伞落地,她的身体瘫软在顾司简的怀里。
“薇薇,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傅洲凛对你不是真心的。他要是真心爱你,怎么会连你爸妈的葬礼都不陪你来!”
顾夏薇没有回答,其实傅洲凛原本是要陪她来的,但被她拒绝了。
这是她曾经的过往,她注定要独自面对的,她不想逃避。
只是她没想到,顾司简会那么疯,竟然想要软禁她。
关上门的瞬间,顾司简亲手为她戴上镣铐,那是特质的银链,内层衬着天鹅绒,不会磨伤她分毫。
“这样你就不会消失了。”他抚摸着她的长发,眼神温柔得可怕。
顾夏薇没有挣扎,她也没有力气挣扎。
她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双目赤红,状若疯癫的祈求着她的爱与原谅。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在王家村的每一天,她都无时无刻像这样绝望的祈求顾司简可以把她救出水火。
可顾司简没有来,老天爷没有发生奇迹。
她对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顾司简。”她轻声唤他,“一切都太晚了......”
顾司简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
“放我走吧。”顾夏薇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