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山张张嘴,没吭声。
按理说是不行,可谁知道这位如今的底线在哪里,原来就深不可测叫人拿不准,现在更甚。
“不是现在。”
温禾安发现凌枝眼角还有些红,细致看了几眼发现不碍事才好笑地回:“只是先去将作乱的妖血压住,不然中心阵线也撑不了很久。溺海中的妖气不急于一时,我会分三次吞噬,别担心。”
她们说话时,陆屿然就站在一边,身体抵在栏杆上,腰际垂挂的四方镜已经闪得有些卡住,他取下递给商淮,商淮见状连着叹息三声,欲言又止。
他四方镜里的消息已经回不过来了!
简直不敢想象之后的日子。
四方镜联系不到陆屿然,但巫山内部的纸鹤与符纸可以,几张凭空燃起的纸符跃动到眼前,上下漂浮,陆屿然看了几行字,回:“我还有事,再等两天。”
符纸顿时激动地往上蹿了一寸有余,被他眼也不眨地伸手碾碎。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在催陆屿然回去。
巫山的情况比别的地方更特殊一些,听说帝主本源出现时,神殿同样大开,七彩光泽撒在这片土壤上,在空中筑起不倒的虹桥,灵气充沛的小世界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在空中碰撞交织,地上花卉奇异,草木参天。
值得一提的是,神殿也没消失,千年来紧闭的大门破天荒地向外敞开。
磅礴的灵雨一直在下。
这自然是好事,可小世界的横空出现将巫山现有的格局分配破坏了个七八成,因为是帝主的手笔,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自然也不敢擅自处理挪动。
于是纷纷请示圣者。
好笑的是现在圣者最忙,外界欢欣鼓舞,庆贺妖骸之乱终结,庆贺新主选定,唯有圣者苦兮兮尚在溺海主支声嘶力竭。
无暇分心。
这皮球踢着踢着,转到了陆屿然手中。
温禾安走到陆屿然跟前,抬眼看了他一会,轻声说:“等会船靠岸,你先回巫山吧。’
“先不回。”
陆屿然想也没想:“我看着你吸收完。”
温禾安吞噬妖血的种种画面,让人心有余悸。
商淮也摆摆手,说:“现在吵闹起来的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刚好我们跟着过去,把我们圣者接回来。”
别人不知道陆屿然处理政事的一惯作风,但商淮深有体会,对这种蠢到家且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位连话都不想说一句,所以他自然而然接过了这一任务,在四方镜上颇为无奈地回:“等雨下完,将灵草灵药都采了,小世界该挪就挪,该灭就灭,打通做秘境历练小孩们也行。除神殿外,该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
半天后,摆渡船停在溺海主支交汇处,阴官家百里开外的位置。
那是座亮着璀璨金光的小小岛屿,巫山的几位圣者就在此处守着。
商淮和罗青山上前见了几位圣者,两边合计了下情况,凌枝靠站在船舷边,对和圣者攀谈毫无兴致,只在与巫山家家主对视时客气而矜傲地点了下头,陆屿然从始至终没什么别的动作,在巨浪之中紧盯着温禾安。
衣裳上缝制的七彩缎带缠在珍珠上,被飓风送得远远的,她满头乌发也被拂回胸前,贴在双颊上,遮蔽住视线。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温禾安这次吞噬妖血的动作更为熟稔自如,她双手自然垂下,指尖浸入浪花中,在灵力卷起的一瞬,动荡放肆的海面宛若遇见不可抗拒的天敌,令圣者提心吊胆的无数白色骨骼粉碎,化作深黑的妖气顺着十根手指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修为愈发深不可测。
半刻钟后,温禾安回到船上,狐狸耳朵美人面,脸上那条细细的裂缝边缀着小颗珍珠,这样的装扮与妖气中的邪性相得益彰,温和宽纵之色全无,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
当真担得住各种意义上的“妖主”了。
陆屿然手指搭在她的经脉上,九州山河之力先将她的长发与衣裙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