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眼皮跳了下:“那、他当初跟温三做交易,是为你做准备?”

平常人说到这里,又念有多年相伴的师兄妹情分,再硬的心肠都渐渐软和了,可凌枝在这方面分得太清了,又或者说她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怎么是为了我。”

五年未见,凌枝正在观察他的五官,来了点精神:“我自己有蝶梦,师兄知道,阴官家不得牵涉三家之争,他也知道。”

瞒着家主,证明他清楚自己在以权谋私,见不得人。

“师兄也是九境阴官,总有一日要破境入圣,这个蝶梦他也用得上,自然是为自己准备的……不过阴差阳错用到我身上罢了。”

只不过她是位赏罚分明的家主。

不管是阴差阳错,还是早有预算,总之凌枝用上了这朵蝶梦,领了这个情。这不,玄桑不是官复原职了么。

商淮哑然,紧绷的神经重新渗回血肉里,又没忍住笑了下。他觉得自己乘人之危还挺不是东西的,也算是知道了,在凌枝眼里黑是黑白是白,小魔王傲然不已,不为任何人回头。

“笑什么。”

凌枝不明所以:“蝶梦的用途是所有阴官正式考核中必考的一道,你好歹修过匿气,算个阴官,这都不会,我要是你,现在就该哭一场。”

如此一来,商淮确实是笑不出来了。

好在凌枝在密室中待了五年,好不容易出来,不想再聊和阴官家,九州与修为有关的事了。

她支起身,见商淮一边垂着眼往给她倒的蜂蜜水里洒找罗青山拿的醒酒药粉,一边说她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不给人活路了。凌枝不以为意,说她一直就这样,哪变了。

“喝了。”商淮将蜂蜜水递到她手上。

凌枝也很给面子,连着抿了好几口,喊了他一声:“我现在不用常年在渊泽之地看守了。”

“我这段时间都不回去。”

喝完她舔了下唇,兴冲冲地问:“你呢,什么时候休沐。”

商淮想了想最近的安排,觉得真是要命,王庭旧部大部分事都是他在管,现在圣者劫狱又和天悬家脱不了干系,这事要结案,只能他来。可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家主亮晶晶的眼神。

很没有办法拒绝。

半晌,商淮艰难地开口:“下月月初能有几日假。”

“做什么去?”

凌枝唇角一翘,觉得很有趣:“去查案。阴官家从溺海转向九州的第一案,我亲自办。”

商淮心道不好,果然时间最能麻痹人的神经,他竟然先答应了她,才问具体安排。

阴官家的事他确实不太懂,可新官上任先立威宰人的流程他是知道的,能让凌枝开刀的存在,他摸着手指能数出来,只是不太好细想。

毕竟凌枝谁都得罪得起,要谁的命都行,他就不太成了。

商淮眼皮跳起来:“先说好是什么事。”

“最坏是什么结果。”

凌枝拎出四方镜,趴下来枕着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镜面上戳戳点点,不仅说了坏的,还说了好的:“若好,抓几个人就算完,若不好,查抄全族。”

果然。果然。

商淮声音都低了两度:“哪家。”

“谢家。”

商淮彻底没话说了。

说起来谢家和他们家还真有点关系一-他们家太上长老和自家老头关系不错,如果没有圣者出逃这件事,现在两老头正乐哉乐哉在山里隐居。一时四面只有凌枝手指敲在镜面上的嗒嗒声和自己脑袋里的警鸣声。

半晌,商淮开口想说什么,先扫了眼她间歇不停的四方镜,下意识问:“怎么这会还这么多事?”

凌枝眼也没抬,晃着双足:“我闭关就往这来了,连阴官家大殿都没去。事能不多吗。”

“温禾安给你寄了急信?因为这件事?”

“我都出关了,温禾安为何还给我寄急信,我和她什么时候不能见。”凌枝停下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