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现在渊泽之地能稍微进些灵气,花草树木更易存活,玄桑这段时间都在这里,亲自种下一棵棵新苗,盼着来年春日万物复苏,能渐渐抚平昔日嫌隙。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手中果苗,净手,直起身温声问她:“回来了?”
“师兄。”凌枝在他身边蹲下,看着地面上成排的萝卜坑,伸手指了指:“这都种的什么?”
玄桑也跟着她半蹲回去,侧首顺着她视线看:“都是你喜欢的。”
凌枝“唔”了声,她就近捡了根树枝拿在手上把玩,在地面上戳戳画画,须臾郁郁道:“师兄,对不起。”
玄桑难以置信地抬睫,身形僵滞,一时间难以动弹。
他没听凌枝跟谁说过这三个字。
凌枝撩起眼皮,她瞳仁在眼光下会呈现蜜糖色的光泽,因此时而甜蜜时而冷漠,对玄桑来说,此时就是冷到极致了:“先前答应你的,我要食言了。”
玄桑眼前眩晕了下,他轻轻阖了阖眼,手肘撑在膝头支撑身体重量,声音艰涩:“他不同意?”
“嗯。”她嗯这一声恨恨的,听声音,也不是不愤怒。
那位天悬家公子不同意在玄桑预想之内,他没想到的是,凌枝会做出退让。
这世上原来有能让她退让的人。
却并不是他。
“我以为,你不受任何威胁。”
“我不受任何威胁。”凌枝毫不犹豫地接,脸上紧接着露出犹豫和愁恼,手里的枝丫在地面上拖出细细长长的痕迹,跟他不知在分享还是抱怨:“但是师兄,我那天去看他,他很不舒服,瘦了很多。我觉得很心软。”
“那天他问我在不在乎他伤心难过,我大概是在乎。”
玄桑听不下去了。
在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的时候,就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了,可她夺权,贬职,圈禁自己时,没有心软过。他心中最恐惧的是那座牢笼,最珍惜爱惜的是她这个妹妹,被最亲近的人伤害,他在这片地方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也瘦了许多,她何时来看过,觉得在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