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

那黑影慢吞吞地挪了挪，才站起身转过来走了两步，很是不情愿地走到沈明煜面前，直到和他面面相觑。

是虞铎。

直视着那双形状上挑的冷淡凤眼时，沈明煜的心重重沉到了谷底，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脏跳得快要蹦出喉咙：

怎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以及，他听到了多少？

寂静尴尬的氛围中流淌着不知名的紧张情绪，被虞铎莫名的一声笑音打破：

“我发现，你这人，不笑的时候好像更顺眼了一点点。”

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虞铎擦着沈明煜的肩膀走了出去，留下了一阵淡淡的薄荷味儿，混着一种说不清的香甜。

……他刚才在这儿，好像是在吸电子烟。

沈明煜下意识吸了下鼻子，茫然的脑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

*

“沈老师？”

沈明煜的面前出现了一只手，试探性地挥了挥。他顺着视线望去，常子奕，也就是他上周刚刚收的“学生”，双眼略带怯意的望向他，支吾着：“那个，我的习题做完了……”

沈明煜回过神，抱歉一笑，拿过了男生做好的卷子开始批改。一时间，寂静的室内只余墨水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等到沈明煜尽职尽责地讲完了语数外三门课，一下午的时间也转瞬即逝，来到了傍晚。

这次是常子奕一个人送沈明煜到了小区门口，等到沈明煜挥手正要告别的时候，男生突然开口：“老师，上了大学也会有烦心事吗？”

常子奕低着头自上而下地注视着沈明煜，目光像小牛犊一样清澈、懵懂、困惑，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求知欲。

沈明煜略一愣怔，回忆了一下自已的今天的状态后，也久违地感到了不好意思：

“抱歉，今天确实有点被情绪影响了……不过我也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他看着对面那张仍然显得有些青涩稚嫩的脸庞，目光深而远，好像在透过常子奕看一个别的什么人。“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当然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和自由相比，这些对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街边的路灯在一瞬间亮起，将沈明煜过于峻峭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昏黄的暖意。

沈明煜拍了拍常子奕的肩膀，带上耳机，转身奔赴学校

去面对那个让他今天一天心神不宁的源头，秦裕。

“明煜，我在这儿。”走到了A大南门外一百米处时，一双手突然拉住了沈明煜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