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想见见温知聆,很想听她的声音。
露台有一张躺椅, 温知聆喜欢坐在那儿吹风,谈既周坐着抽完半支烟, 盯着通讯录里她的号码看了一会儿, 还是拨通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
温知聆可能已经睡着了,听筒里, 她的呼吸匀而沉,嗓音很轻。
谈既周谴责了自己扰人清梦的行径, 但听到她的声音, 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他说:“你送的画,我拿到了。”
温知聆那边安静几息,将他深夜来电的第一句话在脑袋里缓慢的过了一遍,而后声调提了些, 不确定地问:“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为了说这个吗,你不用睡觉的吗?”
她的语气莫名极了,带着浓浓的困倦,能听出来在强撑着把话说清楚。
谈既周有些想笑, 觉得要不是她脾气好, 这会儿已经骂他了。
他嗯一声,又道:“画得很好, 谢谢,我很喜欢。”
在谈既周看不到的视角里,温知聆已经坐起身,靠在床头。
可能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或者是深夜会给人带来错觉,她竟从他简短的话中感受到缱绻。
温知聆听见他问:“你在画上题的那句词,什么意思?”
清清冷冷的冬夜,她只着薄薄的睡衣,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渐渐变凉。
她揪住被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已经分手的前男友面前倾心吐胆地剖白这些示爱的话太无厘头了。
“我随便写的,没有意思。”温知聆轻声,“很晚了,我要挂电话了。”
她不想说。
“温知聆,”谈既周叫住她,低低道:“我有东西找不到了。”
他认真的语调让温知聆无法忽视。
她犹豫之后,还是没办法不理会,“放在我那里的吗?”
“嗯。”
温知聆信以为真,“你过去拿画的时候也没有找到?”
他说没有,“有没有可能是被你收拾的时候带走了?”
温知聆回想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但她不能笃定,那时急着搬家,也许真的不小心被她混在了其中。
“很重要吗?是什么东西?”她问。
“很重要。”谈既周没有回答是什么。
温知聆已经开始奇怪,她再怎么马虎也不可能把他的贵重物品带走。
“你再从其他地方找找吧,我没……”
话说到一半,脑海中倏的闪过了什么。
印章。
分手的那晚,谈既周凛着神色说的那些话她还记着,她觉得他不会再在意那枚印章了,说不定还会令他厌烦。
她有点小气地想,那是她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如果得不到珍惜,不如收回来由自己保管。
所以,她在离开北城的时候拿走了。
温知聆的戛然而止能说明一切。
谈既周问:“你知道是什么吧,你拿走了是吗?”
她实在不擅长撒谎,何况是板上钉钉的事,沉默着不知如何反驳。
谈既周也没有给她充裕的时间想措辞,他说:“我明天去卢城。”
这是他打这通电话前就决定好的,哪怕没有印章,他也要去。
“明天我不在。”
谈既周以为她在回避他,言语间有低落,“温知聆,那是我的东西。”
温知聆被他这句话弄得很羞愧。
仿佛她是个夺人所爱的坏蛋。
她软下声,“我明天真的不在,要去外地出差。”
“去多久?”
“还不确定,最少要三天。”
“等你回来,我们见面说。”
谈既周最后和她说了一声晚安,而后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