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遂以段翎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现在要他立点规矩,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灯花噼啪一爆,段翎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看向林听:“有了,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在我面前说你的那些三从四德,我每次听了都想吐,它们对我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无比巨大的伤害,再听到一次,你就滚出去睡大街吧。”
林听凄凄惶惶,但不敢违逆,只得依言点头:“还,还有吗?”
“第二,别再给我做饭了;第三,没事被打扰我。暂时就这些,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林听犹豫举手:“那,那我不做饭,咱们,咱们吃什么?”总不能叫三哥做给她吃吧?君子远庖厨,做饭是女人该做的事情。但这话她不敢跟段翎说,对方刚说了,她要是再敢说什么三从四德,就要睡大街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段翎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袖子,脆弱风化的布料轻轻扯动就发出“滋啦”一声,他摇头,打量她一身褴褛,还有纠结成团的头发,啧啧道,“今晚先睡觉,明日一早,我带你去弄几身衣裳。”
“我,我不用,三哥,你,你有不要的,衣服,给,给我,就行……”林听想,买衣服就要花钱,她不能再让段翎为她花钱了 。
段翎语气轻蔑:“就你,还配穿我的衣服?”他撂下话,抻了抻胳膊,便说自己找别处睡觉了,让她也早点睡。
找别处睡觉?
往常林听没细想,今夜福至灵心,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忽然一闪,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那三条规矩里没有规劝他,林听细想一下,连忙起身,揪着衣摆道:“三,三哥,可不能,不能睡勾栏啊,不正经……”
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提起勾栏就已经羞得不行,说完那张黑黄黑黄的脸竟在烛光下透出几分血色,人也羞赧地低下头。
但是三哥是她丈夫的兄长,她可不能看着人走歪路啊!
段翎想看看林听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回身捞起桌上的油灯,把脸贴近,好让林听仔仔细细能打量清楚他的容貌。
林听被他猝不及防地贴上来,先是被惊艳一瞬,接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段翎托着她的脑袋,把她捞回来,言笑晏晏,红唇轻启:“看清我这张脸了吗?”
她呆呆点头:“看,看清了。”
当真清艳绝伦,每次细看都会被震慑,无奈她未读过书,即便搜肠刮肚也难用什么词,只觉得像家里花圃里开的姚黄牡丹,不过分浓艳,也不过于清淡,她从未见过比段翎更好看的人。
段翎见她看痴了,不由得自得一笑,向她指指自己,只见手指修长,白净如玉,指甲都泛着淡淡的粉:“就我这张脸,她们也配和我睡觉?便是天仙下凡,倒搭给我黄金万两,都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资格,你的脑子里最好少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玷污我的玉洁冰清。”
他说完,咚一声把烛台扔回桌上,扬长而去。
林听抚上胸口,害怕又心悸,她晃晃头,把段翎的脸从自己脑海里晃出去,不敢再多想,生怕再因为那张脸产生些逾矩的想法。
她慌慌张张地洗漱,慌慌张张地和衣睡在桌上,至于段翎的床铺,她半点都不敢沾,怕令他生气。
听明星稀,清凌凌的光顺着窗棂稀疏的缝隙钻进来,令林听难眠,连着翻了好几个身,她借着听光看自己枯黄的手,回忆自己变得黑黄干瘪丑陋的脸,段翎那美得张毫无瑕疵的俊美面容便不受控制,横冲直撞地冲进她脑海里。
她吸了吸鼻子,又翻了个身,抱住自己,无声落泪,她以前也是好看的,她以前没有这么丑。
林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第二日一早卯时依旧准时睁开眼,她的身体已经习惯这样的作息。
段翎还没回来,她无事可做,洗漱后又擦了一遍桌椅,就枯坐在房檐下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等他回来。
等到辰时,段翎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