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淮欲退下,思忖少顷,后有上前,“陛下,可是臣的方案还有纰漏之处?若有不足,臣今日回府再……”
“呃……”建宁帝闻言,不得已睁开眼睛又看了看书案前的东西:“朕有些累了,不如谢卿一会儿送去丞相府,给丞相看看如何,若是没问题,朕再差人去泊州,尽早把这件事解决了。”
谢少淮:“是……”
说罢,谢少淮上前,取走了自己的治安方策,随后出了长乐宫,朝着慈宁宫的方向去。
梁王和谢家六子劫走周氏准备好的人的事情,被天子以大赦天下的借口抹平了。但是周氏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她对卫氏可有救命之恩,卫家当年也是她和先帝一手扶持的,怎么到了下一代,他们就这么回报自己?
不过,好在她的皇儿痊愈了,不然就是萧承野这小子在她门前跪死,她都难解心头之恨。
今天天不作美,到了晌午下了雨,初春的长安还是冷的,这么一场春雨下来,温度骤降,慈宁宫内又烧上了炭火。
午膳前,周氏在殿内祷告完,宫外的小太监便急匆匆进门:“娘娘,外头下来了雨,梁王殿下还在跪着,陛下昨日交代了……这这殿下下个月就要成婚了,这时候病了不好。”
“娘娘,”周氏身边的嬷嬷道:“匈奴连年来犯,唯有卫家能与其一战,若能将匈奴人打服帖了,他日我大周再也不用派公主前去和亲,您想想晋元公主,她自小和娘娘一起长大……”
大周如今国情不稳,匈奴人兵强马壮,又居无定所,先帝在世时无力对抗,只好休养生息,以和亲的政策来换取边境和平。晋元公主是周氏的亲姐姐,当年代她前去和亲,结果不过及笄的年纪就死在了异国他乡。萧承野的母妃当年若不是被匈奴人看中,周氏也不会救她,算来她与卫家和梁王,早就扯平了。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周氏捏了捏眉心:“不会打伞?让他跪到过午时就滚,以后哀家不想看到他。”
小太监不敢再多说,只好颤颤巍巍地打着伞出去了。
谢少淮从长乐宫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大雨倾盆,他一个外男不可进后宫,随着他一起来的是建宁帝身边的刘卿。
两人走到慈宁宫外,见一抹玄衣跪在瓢泼大雨中。肆意挥洒的雨水顺着少年束起的头发向下水滴连着串往下淌。
疾风吹打着少年头上不堪一折的油纸伞。
刘卿也懵了,这么大的雨,梁王殿下怎么还在跪着,“呦,殿下怎么还在跪着?”
谢少淮握着伞柄的手倏然收紧,没和身边的人多说,迈步朝着萧承野走去。
雨伞倾斜,遮住了少年的身子。
萧承野脸上砸下来的雨珠少了一半,他抬眸,刚好对上谢少淮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下官随殿下一起跪。”
一旁的小太监:“谢大人,您别跪啊,您快劝劝殿下吧,太后娘娘说了殿下跪到午时便不用跪了。”
小太监话音未落,方才还倔的跟驴似的少年倏地站起了身,跪了多日,身子有些不稳,但算是起来了:“阿淮。”
萧承野好几天没见谢少淮了,怎么忍心青年和他一起跪着,他明天再过来认错好了:“阿淮,你……这是小王的事情。”
谢少淮:“……”
谢少淮自然不想跪,但少年总归是因为他做的事情,他蹙眉朝着慈宁宫方向叩拜,随后便也站了起来。
周氏意图屠戮他谢氏一族,与他谢家乃是政敌,但萧承野为他背刺恩人,他愿为了萧承野这份恩情,免去与心间恩仇。
谢少淮起身,收回思绪,将伞撑过少年的头,淡淡道:“陛下有事召见,殿下还是先收拾一下,随下官面圣吧。”
两人撑着伞,去长乐宫外的小殿换了一身干净的官服。
萧承野顶着半干的脑袋进长乐宫面圣,谢少淮则带着自己的治安方策去了丞相府。
萧承野进殿的时候,建宁帝刚吃了午膳在殿内休息。
见萧承野进来,青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