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林儆远还是袭红蕊,画风都变得很魔幻。

就像他?不确定林儆远全盘推翻袭红蕊旧政确实为国为民,还是攻击政敌的手段,他?也不确定“林儆远通敌叛国”这件事,是不是袭红蕊的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朱尔赤对?林儆远的人?品特别信任,事实上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心?里已然信了大半。

说林儆远通敌叛国太过荒谬,但如?果是为了排除政敌,在战时派人?捣些乱这种事,他?应该真会做……

但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是同?样重要的事,如?果可以凭借某个?人?在街上随意两句告发?,就可以把一个?御史中丞和一个?宰相,一个?拖到侯官衙,一个?拖到大理寺,先?抓后找证据,那以后皇权和群臣的制约系统将彻底崩塌,即便做到宰相的地步都无法保证生命安全,又有谁敢再对?皇权置喙呢?

然而当朱尔赤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袭红蕊幽深的面容,这种神情他?在崇文帝脸上见到过,在萧南山脸上见到过,在林儆远脸上见到过,如?今在袭红蕊的脸上,他?也终于见到了……

转头看向身边的群臣,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化为了泾渭分明?的两方,就连卞素,也选择了队伍,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他?觉得现在的袭红蕊和之前?的林儆远没什么两样,其实也确实没什么两样。

这从来不是一场对?真相的追根溯源,只是一方对?另一方,以搞死对?方为目的的暴力倾轧!

所?以真相不重要,手段亦不重要,将对?方彻底碾碎才重要。

只是这之前?,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袭红蕊是不同?的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她之前?收纳百官,安军定民的手段太温柔了,或许是因为她在面对?污浊时还保有清晰的愤怒和与?之割席的勇气,抑或是简简单单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不应该这么“坏”。

但他?再次看向袭红蕊莫测的脸时,才惊觉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任何人?所?用出的手段,都不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