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梁洗也不懂。听了个稀里糊涂,又把话题转回去,问:“所?以你是要找他们报仇,结果被打了?”

季平宣停顿了很久才问:“报仇?”

他由衷不解地问:“怎么报仇?”

梁洗被问住了,也没深思过?,扯着嗓子问:“孽徒,怎么才能?报仇?”

严鹤仪欲言又止,片刻后只道:“你别想了,你那榆木脑子想不通的。”

季平宣倒是恨不能?自己的脑袋真?是一块榆木,那样就不必思考了。

“我?在盘平城里长?大,后来养我?的人,就是于老的护院打手。”

他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只在心里道:“可是他也死了。而我?甚至到了最后,也不敢问一句,他是不是杀我?爹娘的凶手。”

那人待他不算很好,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温情?的话。也不算很坏,教他习武,保他衣食,替他遮掩身份,帮他改名?换姓。

每每他打听自己的身世,对方总是沉默推诿,当时的他又是何种心情??

少年眼眶渐渐发红。不敢再往细处想,死死闭上眼睛,浑身发抖。

可他宁愿自己冻死在当年的药铺外,也不想余生?都溺毙在这捋不清的恩怨里。

严鹤仪听着车厢里头久久无声,看不见少年在默然?垂泪,问了一句:“你回城是想做什么?”

少年沉浸在回忆中难以抽离,听见这句叩问过?自己无数遍的话,跟着喃喃重复了一遍:“我?要做什么?”

他仿佛又开始了那场漫无止境的噩梦。

从盘平城里逃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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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是甩不脱的追兵,手上是洗不干净的血。

他像抔尘土飘在空中。眼前?是一座座爬不完的高山,一条条走不完的绝路。凭着一线痴心妄想的期盼,想完成养父临死前?最后的嘱托。

死意如潮水涨落,不知?何时崩溃到头。只等着一场雨,将他彻底打死在泥里。

就那么浑浑噩噩地滚爬了几年,直到在一处歇脚的茶肆,听着一名?过?路,已记不得面?貌的剑客随口说起的话:

“我?遇到一个讲道理的人。”

“若这世上,众人都在强权之下不敢出声。也定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争一句对错。”

少年的心中很静,将所?有的嘈杂都清空了,去记那个名?字。

“她叫宋回涯。”

她叫宋回涯!

少年手指用力,一下子抠进了伤口里,疼痛叫他睁大眼,理智一下子回笼,跟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哽咽说:“我?想见宋回涯。”

他指缝中全是渗出的血,松开一些,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绝望地说:“……但是宋回涯已经死了,死在无名?涯。”

然?后魔怔似,一遍遍地念,又莫名?哭个不停:“宋回涯……”

“你找她做什么?”梁洗心中嫉妒,不遗余力地诋毁道,“她只是比我?稍微聪明了一些些,但远不如我?善解人意,未必会?管你的麻烦事。”

严鹤仪:“呵。”

梁洗暴怒道:“你冷笑什么?”

少年身形东倒西歪,嘴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呓语。

梁洗靠近过?去听了听,发觉他是又晕过?去了,一摸额头,烫得惊人,忙叫道:“停!你在这儿等我?,我?直接去把宋回涯叫来。”

严鹤仪愁得嘴角燎泡,拦住她道:“我?说句实话,你就是把宋回涯叫来也没用。这孩子根本什么都不懂,病急乱投医罢了。盘平与断雁可不一样。断雁可以算做山匪盘踞一方,朝廷早有防备,剿了就干净了,起不了太大的动荡。盘平的那些宗族豪望,大掌柜们,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不是杀一两人能?扫干净的。拔出根,带出的泥是全城的百姓。何况,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这座金山,最后是流向了谁的口袋。那些县令的脑袋,又标着多少的价钱。这是朝廷的事,不是江湖的纷争。你指望着宋回涯力挽狂澜,不如让她直